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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里的潘家园,像一幅被水晕开的古画。陈九川站在店门口,望着檐角滴落的雨水出神。这样的天气,本该不会有客人上门,可偏偏就在十分钟前,一个浑身湿透的老人,抱着个包裹严实的物件,推开了他的店门。
"这物件,只卖有缘人。"
老人说话时,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让陈九川莫名觉得后背发凉。他接过那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物件,指尖触到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
油纸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鎏金铜匣的真容。匣子不大,约莫巴掌大小,通体鎏金,四角镶嵌着已经发黑的银饰。陈九川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工艺,这纹路,分明是北魏时期的风格!
"老人家,这铜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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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来历。"老人打断他的话,"你若识货,三千块拿走。不识货,我这就走。"陈九川的手指轻轻抚过铜匣表面的纹路,那些繁复的云雷纹中,似乎还藏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符号。他抬头看了眼老人,对方的脸隐在阴影里,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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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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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完钱,老人转身就走,连个纸袋都不要。陈九川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老人的脚步太轻了,轻得就像......飘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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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转身回到柜台前,取出专用的工具,开始仔细清理铜匣。铜匣表面的鎏金已经斑驳,露出下面青黑的铜胎。陈九川用软布蘸着特制的药水,一点点擦拭。突然,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个极小的凸起。
"咔嗒"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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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川还没反应过来,铜匣侧面突然弹出一个暗格,一枚青铜罗盘从里面滑了出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接,罗盘的边缘却在他掌心划出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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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滴在罗盘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血迹竟然顺着罗盘上的纹路流动起来,最后在中央汇聚成一个诡异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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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川倒吸一口冷气,这罗盘......竟然在吸他的血!就在这时,隔壁摊位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陈九川冲到门口,只见隔壁的古董摊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中,他隐约看见那个卖铜匣的老人站在对面,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等他再定睛看时,老人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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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让开!"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陈九川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被一个身影吸引——那是个穿着素色旗袍的女子,打着一把油纸伞,静静地站在雨幕中。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的瞬间,陈九川感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女子的眼神太特别了,像是藏着千年的秘密,又像是带着化不开的哀伤。
更让他在意的是,女子的目光,始终落在他手中的铜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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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姐......"陈九川刚要开口,女子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回到店里,陈九川仔细端详着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不停颤动,最后指向西北方向。他想起祖父留下的《阴山寻龙谱》中记载:"青铜罗盘,遇血则灵,指阴引阳,寻龙点穴。"
难道这罗盘,就是传说中的寻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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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思索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要活命,今晚子时,鬼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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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川盯着这条短信,又看了看手中的罗盘,突然笑了。他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就要被彻底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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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陈九川换上深色衣服,将罗盘贴身收好。鬼市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区,每到深夜,这里就会聚集各路倒斗的、销赃的、寻宝的。他刚走进鬼市,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氛。往常热闹的市场,今晚却格外安静。摊主们都在收拾东西,似乎要提前收摊。
"这位爷,今晚不太平,您还是早点回去吧。"一个卖铜器的摊主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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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川正要询问,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打斗声。他循声望去,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在追赶一个女子——正是白天那个旗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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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身手矫健,但显然寡不敌众。陈九川注意到,她的旗袍下摆已经被划破,露出渗血的伤口。"站住!把东西交出来!"黑衣人厉声喝道。
女子一个闪身,躲进了一条小巷。陈九川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或许是那个眼神,让他想起了什么。
巷子尽头是一间废弃的义庄,女子闪身进去。陈九川紧随其后,刚进门就听见"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
"别出声。"女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是秦雪儿,考古系的。他们想要的是这个——"
她掏出一卷发黄的帛书,借着月光,陈九川看见上面画着复杂的墓道结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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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北魏将军墓的构造图。"秦雪儿压低声音,"我祖父留下的。那些人,是司徒镜的手下。"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脚步声。陈九川拉着秦雪儿躲到一口棺材后面,屏住呼吸。
"搜!一定要找到那卷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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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越来越近,陈九川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就在这时,他怀里的罗盘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咔嗒。"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义庄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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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脚步声朝他们逼近,陈九川暗叫不好。就在这时,秦雪儿突然拉着他往地下一按——棺材下面竟然有个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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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滚入地下通道,身后的暗门随即关上。陈九川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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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整个地道都在震动,尘土簌簌落下。
"不好!"秦雪儿脸色大变,"他们用了炸药!地道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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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川拉着她就往前跑,但没跑几步就撞上了一堵墙——前面是死路!就在这时,罗盘突然发出微光,指针指向右侧的墙壁。陈九川来不及多想,用力一推,墙壁竟然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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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跌进一间密室,身后的墙壁随即合拢。外面的坍塌声渐渐平息,陈九川这才发现,密室里竟然摆着一具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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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雪儿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是我祖父日记里提到的那个......"陈九川正要细问,突然听见棺椁里传来一声轻响。
"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击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