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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到第七个锁骨刺青孔时，江面突然结出冰花。女婴的残肢在冰面下重新拼合，她隔着冰层冲我微笑，嘴角裂到耳根。手机自动播放起新闻播报："今日在苏州河打捞起的无名女尸，右手掌纹与1998年浴室杀人案凶手完全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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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骨处的孔洞突然涌出黑水。第一个孔洞传来1998年的记忆：我（或者说我的某世）正在浴室镜子前涂口红，手中的翡翠发簪突然刺入女租客眼球。第二个孔洞溢出2012年的血腥味，我看到"自己"在钢琴线缠绕下露出解脱笑容，而真正的凶手是镜中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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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体验全息死亡回放。"女婴的声音从每个刺青孔洞传出。锁骨处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皮下镶嵌的微型胶片——这正是当铺货架上那些琥珀眼球的制作工艺。我疯狂抓挠皮肤，撕下的血肉变成泛黄的当票，票面金额写着"二十年阳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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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中浮现出周记当铺的霓虹招牌。橱窗里新增的14号罐体浸泡着我的右手，标签标注着："林小晚右手，2037年10月17日琴房分尸案证物"。更恐怖的是展示柜里的《申城晚报》，头版照片中我的头颅正躺在施坦威钢琴上，翡翠耳坠贯穿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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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婴的脚步声从背后逼近。她穿着我昨天扔掉的卫衣，兜帽下伸出翡翠藤蔓："妈妈要不要赎回右手？典当价很公道哦。"她指尖捻着的正是我今早掉落的头发，发丝在月光下自动编织成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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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强行拖进当铺深处。机械钟的指针逆时针飞转，货架上的尸块标本纷纷睁开眼睛。女婴打开暗室的瞬间，我看到数以千计的玻璃罐在甬道两侧延展，每个罐体都标注着不同年份，最远的罐体标注着2123年，里面漂浮着与我完全相同的少女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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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永生陈列馆。"女婴的獠牙咬破我耳垂，血珠滴在典当契约上，"每七十年换具身体，就像蛇蜕皮。"她掀开暗室地板，露出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十二具旗袍女尸——每张都是我的脸，每具尸身的致命伤都对应着锁骨孔洞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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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五分，当铺突然剧烈震颤。货架上的14号罐体自动破裂，那只未来右手爬出来掐住我咽喉。女婴趁机将白玉菩提塞进我眼眶，菩提表面的血丝立刻扎根在视觉神经上。剧痛中看到终极真相：周仲文当年在江底建造的永生法阵，正是以双胞胎妻妾为阵眼，每任租客都是修补魂魄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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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倒影在此刻破镜而出。她穿着血色旗袍，手中的翡翠发簪正是未来分尸案的凶器。我们像照镜子般对峙时，女婴突然哼起婚礼进行曲。当铺穹顶落下红绸，十二具旗袍尸骸机械地跳起冥婚舞，她们撕开自己的胸腔，掏出翡翠心脏堆砌成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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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交换戒指了。"镜影抓住我的左手，女婴将烧红的银锁扣进无名指骨。当惨叫声震碎橱窗玻璃时，我看到无数个时空的自己都在同步经历酷刑——1937年的婉清被活埋进钢琴底座，2023年的我正在江边融化血肉，2123年的克隆体在培养皿里长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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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当铺天窗的瞬间，女婴开始急速衰老。她褪下的皮肤变成当票漫天飞舞，每张都印着不同年代的典当记录。我趁机撞翻祭坛，翡翠心脏滚落一地，每颗心脏都开始播放周仲文坠江的真相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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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秋夜，沉秋红将剧毒玉菩提调包给婉清，却在江边反被周仲文推入怒涛。濒死的沉秋红用血画出永生法阵，诅咒周家世代成为魂魄容器。女婴正是她怨念的具象化，而每任租客都是她复活进程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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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骨处的刺青孔洞突然集体暴动。十二道死亡记忆化作黑蛇钻入血管，强迫我重复历代祭品的死法。镜影趁机操控我的身体走向江岸，手中的勃朗宁手枪自动上膛。女婴在身后轻笑："这次试试2005年的死法吧，子弹穿过翡翠耳坠的瞬间，会绽放很美的血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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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起时，黄浦江突然倒流。子弹悬停在离太阳穴三厘米处，女婴的狞笑凝固在脸上。对岸不知何时出现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他手中的怀表正在发出齿轮卡死的异响——那正是周仲文坠江时戴的百达翡丽，表面还沾着江底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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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该重置了。"男人掀开礼帽，露出与周仲文完全相同的脸。他打了个响指，当铺瞬间变回破败的老洋房，女婴退化成襁褓中的死胎，而我正站在最初搬进来时的雕花铁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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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显示2023年10月17日8:00，锁屏照片不知何时变成婉清的旗袍照。钥匙插入生锈锁孔时，熟悉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二楼琴房传出《夜曲》旋律，只是这次琴声里混杂着女婴的牙牙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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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这次要活过第七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