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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中大厦的玻璃外墙倒映着斜阳最后一抹金辉，城市的轮廓模糊得像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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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腾钻进自己的专车没多久，电梯“叮”一声响，马小奇和赵灵儿肩并肩走了出来，一个兴高采烈，一个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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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一条鱼三百八十八，你吃的是鲛人金鳞吗？还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炖的？”马小奇大喊。赵灵儿翻了个白眼，转头不理他，步子却没停。她身形纤细，却走得飞快，裙摆掠过晚风，像一朵风中盛开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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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你啊灵儿姐，这顿饭我可以接受，但你不许在朋友圈发我付钱的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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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追了上去，满脸哀求。“哦？土包子！输不起的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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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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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输不起，马小奇顿时蔫了。虽然他比赵灵儿高大半个头，此时却像个幼儿园做错事的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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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男人就得大气点，吃个几百块的烤鱼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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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语气凉凉，目光斜扫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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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我虚张声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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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叹气，像个刚被榨干钱包的倒霉蛋，“再说了，明明是你套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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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套路你？你自己要打赌来着，还信誓旦旦地说看得懂‘清单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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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说着，语气终于轻松了些，唇角露出一点抿笑，像是晚霞晕染在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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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你拿出来的全是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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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苦着脸，“那密密麻麻写得跟上古符箓似的，一个字不认识！你还说是腾中内部文档，我以为是打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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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哼”了一声：“那是给七星能源的护送清单，通用格式，通用格式，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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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界的格式，我一个普通学生……不！高中肄业生懂个锤子……”马小奇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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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台阶，拐进一条僻静的街口，街道两侧种着高大的梧桐，落叶随风飘落，铺了一地的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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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忽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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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也跟着站住，正想问她干嘛，赵灵儿却忽然伸手，把他外套领子拉正了些，动作轻微，却带着一点不自然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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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这么皱巴巴的样子，像个没睡醒的小乞丐。”“那你还不是吃了乞丐请的三百八十八的烤鱼。”
马小奇嘟囔，但心里莫名一跳，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他赶忙别过脸去，不知怎的，有点想老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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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收回手，眼神掠过他脸颊，最终落在一片落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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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她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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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一愣：“……啥？”“就是那种，真正的谈恋爱，不是嘴上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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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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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挠头，想起了慕天星。那刀子一样的眼神，不是勾魂，是断魂。她还好吗？还有机会再见吗？回忆那些往事，好像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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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怎么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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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歪着头看他，眨动的眼波像秋天爽朗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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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咳了几声，说道：“谁会看上我呢？乡巴佬一个。我们家后来才搬到县城的。是有一个女生，走的挺近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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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慕天星的父亲，县委书记慕存信，想起了那些曾有求于他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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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我休学一走，没准儿很快就把我忘了。”“嗯。听起来好像有很多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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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点点头，神情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快乐。她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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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却忍不住追问：“你呢？你谈过？”赵灵儿没回头，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算了吧，有些事，我不太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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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干笑两声：“那你今天把我坑了三百八十八，这是不是你很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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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终于笑出声来，笑得像一朵夜色中绽开的梨花，带着一丝微冷的清香，又藏着什么未说出口的东西。“算吧，”她轻轻道，“愿赌服输。以前大姐经常说的话。而且，也许赌输了，是福，不是祸。”
“怎么讲？”
“说明你小子没那么圆滑，脑子也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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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也叫福？”马小奇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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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轻声笑着说：“是啊，这年头，能真心犯傻一次的人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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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不再是之前的疏离与提防，而像是夜风中一抹柔和的烛光，不耀眼，却足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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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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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沉，街灯亮起。他们影子交错，时而并肩，时而错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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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奇忽然觉得这条路好像比平时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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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并不急着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