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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第四教学楼的铁门前，锈迹斑斑的门锁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苏雨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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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张学长已经失踪三天了，警察都找不到，我们两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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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这座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教学楼早已废弃多年，斑驳的外墙上爬满了藤蔓，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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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张学长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如果我们不进去看看，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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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举着手电筒，光束在漆黑的走廊里划出一道惨白的光痕。灰尘在光束中飞舞，像无数细小的萤火虫。走廊两侧的教室门都紧闭着，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我的手电筒照到墙上，斑驳的墙纸上布满了暗褐色的污渍，有些地方还留着深深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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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苏雨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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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住呼吸，果然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钢琴声。那旋律很熟悉，是肖邦的《夜曲》，但弹奏者的技巧显然很生疏，时不时会弹错几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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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我轻声说，"音乐教室在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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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的灯早就坏了，我们只能靠手电筒的光摸索着往上走。每一步都让老旧的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钢琴声越来越清晰，却始终保持着那种生疏的节奏，仿佛在引诱我们继续前进。二楼的走廊比一楼更加阴森，墙上的污渍更多了，有些甚至呈现出人手的形状。我的手电筒照到一扇半开的门，门牌上依稀可以辨认出"音乐教室"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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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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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冷汗。苏雨躲在我身后，我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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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教室中央的那架老式钢琴上。琴键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一个接一个地陷下去，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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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钢琴声戛然而止。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教室里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刺耳。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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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走廊。苏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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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我颤抖着喊道，"别开玩笑了，快出来！"没有回应。
我的手电筒照到地上，那里躺着一支口红。是苏雨最喜欢的那支，她今天还涂过。我蹲下身去捡，却发现口红旁边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
那脚印很小，像是孩子的。
我的喉咙发紧，手电筒的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在靠近。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姐姐......"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陪我玩吧......"
我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到了我的后颈。手电筒突然熄灭了，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我看到音乐教室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老式的校服，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我尖叫着转身就跑，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黑暗中，我感觉到无数只冰冷的小手抓住了我的脚踝。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是在我的脑子里。
"留下来吧......这里有很多小朋友......"
我拼命挣扎，突然想起口袋里还装着打火机。我颤抖着掏出来，啪的一声点燃。微弱的火光中，我看到周围站满了孩子，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老式校服，脸色惨白，眼睛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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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听到苏雨的尖叫声从楼下传来。借着打火机的光，我挣脱了那些小手，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走廊似乎变得无限长，我跑了好久都看不到楼梯。终于，我看到了那扇铁门。苏雨就站在门外，她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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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快跑！"我朝她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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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来，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我惊恐地发现，她的眼睛变得和那些孩子一样漆黑。"小夏，"她轻声说，"这里真好玩，你也来陪我吧......"
我转身就跑，不敢回头。直到跑出很远，我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回头望去，第四教学楼依然矗立在月光下，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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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苏雨永远留在了那里。第二天，我去了学校的档案室。管理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听到我要查第四教学楼的资料时，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那栋楼啊，"他叹了口气，"五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烧死了二十多个学生。从那以后就经常发生怪事，学校只好把它封起来了。"
"那为什么......"我刚要问为什么还有人失踪，老人却突然站起身。
"我劝你别再查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有一道疤痕，形状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当我再抬头时，他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本发黄的档案册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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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开第一页，上面贴着一张老照片。是一群小学生的合影，他们穿着老式校服，站在第四教学楼前。在照片的角落里，我看到了那个管理员，他看起来和现在一模一样，只是更年轻一些。我的手开始发抖。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53年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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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小孩子的。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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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找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