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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三的金牙咬断红绳时，长白山老林子里正飘着带腥味的参须雨。绳头拴着的铜钥匙突然融化，淌出的铜水在青石板上凝成个参娃娃——正是他祖爷爷当年在干饭盆失踪前供奉的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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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参崽子成精了！"九子鬼母的绣鞋尖戳进冻土，鞋底迸出七枚棺材钉。钉头刻着满文符咒，此刻却滋滋冒起黑烟，冻土下传出老山参的呜咽声，像是百十个参客在哭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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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珑的翡翠烟杆挑起团腐殖土，烟圈里浮现出个骇人画面：三十六个穿靰鞡鞋的参客亡魂，正用黄仙毛搓的绳子捆扎参灵。参娃娃的四肢被折成古怪形状，每处关节都钉着萨满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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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龙这老畜生！"柳七娘的蛇骨鞭抽断红松枝，树皮簌簌剥落，露出底下用蛇血写的阴契："今借山灵精气百年，以参客魂抵息"。字迹渗出的黑血里游动着缺耳朵的黄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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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三的青铜匣子突然炸开，匣内饕餮纹竟啃住块带牙印的"参票"。这光绪年间的放山凭证上，他祖爷爷的手印正汩汩冒血："敢情咱老黑家三代运参，运的都是黄皮子的阴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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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子突然卷起怪风，树冠间垂下无数根带倒刺的参须。九子鬼母的鬼婴们咯咯笑着啃咬，却见参须突然暴长，将三个鬼婴吊上半空。"山神爷发威了！"白玲珑的腿环黄符无风自燃，火苗竟凝成个戴鹿角面具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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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娘褪下片蛇鳞抛向空中，青鳞映出当年山神祭祀的走马灯——黄二爷顶着黑老三祖爷爷的脸，往祭坛里掺了黄鼠狼尿。供桌上的狍子头突然复活，鹿角刺穿三个参客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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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三的金牙突然变形成参刀，刀柄处冒出祖爷爷的烟袋锅："鳖孙！当年你就是用这招坑我黑家！"他抡刀砍向红松树，年轮里竟渗出带腥味的参浆，浆液里泡着半截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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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土突然隆起个坟包，坟头杵着杆锈迹斑斑的索拨棍。九子鬼母的绣鞋尖刚触到棍身，林子里突然响起炸雷般的"喊山"声："抬参喽——"回音在树洞间撞出七十二个穿靰鞡鞋的亡魂。"放山规矩，见者有份！"亡魂们突然抛出参绳，绳套精准套住白玲珑的脚踝。柳七娘的蛇骨鞭卷住参绳，却发现绳子是用灰仙须编的。绳结处别着个铜钱大的参籽，籽皮正渗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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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三的青铜匣子突然发出嗡鸣，匣底伸出条蛇信子卷住参籽。参籽爆裂的瞬间，整个老林子下起带刺的参籽雨。鬼婴们突然集体打喷嚏，喷出的阴气竟凝成个穿貂皮的参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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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参把头戴着火狐狸皮帽，手里的索拨棍却是根人腿骨："黑云海！光绪二十三年谷雨，你拿山神祭品换大烟膏！"腿骨戳向黑老三眉心，骨缝里突然钻出百十条带獠牙的参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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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珑的翡翠烟杆捅穿参把头胸膛，爆出的不是内脏而是陈年参须。参须落地变成活物，聚成个带算盘珠独眼的虚影——竟是黄二爷用参须捏的分身。柳七娘的蛇瞳突然淌血，血珠落地变成带毒牙的小青蛇，将参须分身啃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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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子鬼母的鬼婴们突然叠罗汉，最顶上的鬼婴手里举着块带牙印的桦树皮："黄老狗！你拿参灵当阴债抵押给沪江商会！"树皮背面用血画着个穿西装的虚影，正用镀金剪刀修剪参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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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三的金牙咬碎索拨棍，棍身里掉出本泛黄的"参账"。账页间粘着的参须突然暴起，将他裹成个参茧。白玲珑的腿环黄符化作火狐，狐尾扫过处参茧炸裂，爆出三十六个穿寿衣的参灵。柳七娘甩出蛇骨鞭缠住山神虚影，青鳞映出破局之法："得找当年的镇山鼓！"九子鬼母的绣鞋突然陷进冻土，鞋尖勾起面人皮鼓。鼓面残留的蛇腥味，正是柳家先祖的皮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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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第一声鼓响震落树冠积雪，露出藏在枝桠间的黄仙堂单。第二声鼓响掀翻冻土层，三十六个参客亡魂破土而出。第三声鼓未落，整个老林子的参须突然倒卷，将黄二爷的分身绞成碎片。当参娃娃的四肢复位时，干饭盆突然涌出温泉。九子鬼母的鬼婴们趴在泉眼喝参汤，喝剩的汤底凝成块琥珀，内封着黑老三祖爷爷的烟袋锅。锅嘴正冒着青烟，烟圈里飘着句满语咒文。
白玲珑的翡翠烟杆蘸取参汤，在青石板上画出新契："自今日起，放山者需敬五仙——"字迹未干，石板下突然钻出二十苗带金线的老山参，参须自动编织成保家仙的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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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娘用蛇蜕裹住镇山鼓，鼓面浮现出长白山龙脉走向。黑老三的金牙突然脱落后又重生，新牙上刻着参客戒律。鬼婴们围着琥珀打转，里面封着的烟袋锅突然指向东南方——正是当年沪江商会收购参庄的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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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笔：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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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五仙身影淡去时，温泉突然结冰。冰层下浮出个穿貂皮的虚影，手里攥着把镀金参剪。剪刃上粘着片带华尔街纹路的参叶，叶脉里游动着沪江商会当年贩参的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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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子鬼母的绣鞋尖粘着粒参籽，籽皮正渗出黑色原油。柳七娘的蛇骨鞭突然指向哈尔滨方向，鞭梢卷起张泛黄的铁路股票——背面用参浆写着"中东铁路参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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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三的青铜匣子突然渗出参香，匣底黏着半张俄文标注的参票。白玲珑的翡翠烟杆挑起片残雪，雪粒在空中拼出个穿貂皮大衣的俄国商人，正往参箱里塞带符咒的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