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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看看吗？”聂厌勾了勾手指，逗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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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自然是碎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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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余心意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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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厌含笑把人抱起，眨眼就化作黑色雾气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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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大神一走，守卫们都松了口气。然而刚才那个与余心意交谈的魔修没能送出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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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突然出现的魔息吞噬，连渣也没剩下。显然是魔尊的手笔，看来他在暗处观察很久了。剩下的摇摇头，没有一丝同情。殿下如今对那女子正新鲜着，他还想对人耍手段，这不找死吗，蠢货死不足惜。
这边的余心意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她现在只想知道聂厌的心魔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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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魂渊入口倒是醒目，魔界土地本就贫瘠，这深渊附近更是寸草不生，只有一道宛如撕裂大地的天堑横亘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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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面看下去漆黑一片，看久了还会感到莫名的吸引力。未知与恐惧总是同行，那黑暗仿佛潜藏着无尽的危险，随时会择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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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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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意心如明镜。聂厌是在通过问题考验自己，只要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那么他就会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喜爱和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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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答案并不是出自聂厌的本心，而是他认为那个人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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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就是余心意要像那个人。除了容貌，还有她的脾气、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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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心底大概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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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意只是瞥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如果害怕，便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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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厌应该是满意这个回答，因为他又笑了。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放开了手。余心意从空中落下，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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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视线都未有片刻偏移。聂厌眼中仍旧带着笑意，似乎什么也没干一样。而余心意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唯一惊慌失措的只有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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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得扑棱翅膀，恨不得马上飞出来把人接住，“心意，危险！”早在余心意出宫殿时她就老实缩回识海了，完全变样的剧情和不能出现的系统导致她现在非常被动，几乎失去了所有作用。
她给不了余心意有用的指导或者建议，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原文没有的，未来发展都是未知的。她不能保证自己能将脱缰的剧情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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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不能出来贴身保护与心意，因为作为底牌之一的凤凰是绝对不能随意出现在聂厌面前的。要知道，凤凰的火焰对魔修也是很克制的。余心意也深知情况棘手，需要物尽其用。特意嘱咐了甘令，没有她的召唤，不可自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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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余心意甚至有空安抚要急哭的小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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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怕啊，不为任务失败也为她这个人而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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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甘令唯有选择相信，待在识海角落，在心底为她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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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意没有再看聂厌，而是看向了魔界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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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白天也没亮到哪去，灰黑一片，真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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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此死了，也太丢脸了。师兄师姐都是战死的，上无愧天地与宗门，下无愧本心与百姓。而她卧底还没卧出个名堂，就这么死了，若被游虚知道了，定会嘲笑她是窝囊死的。
不过她运气应该没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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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赌。赌这依旧是聂厌的实验，而她现在无所畏惧就是最好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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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意想了很多，但其实一切都发生在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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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女的身影即将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有人接住了她。是聂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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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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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意并没有对他的行为发表什么意见，斜了一眼，就像习惯了他时不时犯病一样。聂厌却笑得开怀。
他笑得厉害，连苍白的双颊都染上红晕，配上亮晶晶的眼眸，一时间竟显得如同谁家春风得意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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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扔又接的，神经病吧！”甘令大骂，但没什么骂人经验的凤凰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委实没有太大攻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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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意听得直想笑，于是她也笑了，然后给了聂厌一巴掌，力道不轻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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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笑了，带我去看碎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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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甘令都被这一巴掌惊到了，人也不见骂了，紧张兮兮地看着，生怕聂厌因此勃然大怒伤害余心意。然而事实证明，余心意确实已经掌握了与聂厌的相处之道。
魔尊挨了一巴掌还高高兴兴的，听话地抱着人进了碎魂渊。
甘令:？
不是，这个人是抖M吗？别给他打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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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魔尊亲临的原因，一路上并没有看见守卫所说的危险魔物，动植物都老实得像假的，聂厌就和走进自家后花园一样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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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余心意就更不客气了，顺手把身边的植物薅一把，奇形怪状的动物路过都得挨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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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魔物:敢怒不敢言，谁把这俩祖宗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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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守卫死了，不然被念叨得指定打个喷嚏。两人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魔界本源所在的池子前。
随着魔尊的靠近，原本平平无奇的黑色沉潭如同烧开了一样变成咕噜噜冒着泡的红色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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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装满了一池血。这就是魔界的本源？余心意被吸引，不自觉走近，弯腰想要触摸。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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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余心意状态不对，甘令连忙大喊唤醒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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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意的手指离池水就差了几毫米，她顿了一下，收回了手退后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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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碰了？”聂厌好整以暇地看着面色不好的余心意，“你不喜欢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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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意克制着这奇怪的冲动，语气微冷:“我暂时没兴趣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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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令也冷笑:“碰了，然后呢？自己走进去成为魔界本源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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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厌依旧在笑，在余心意面前他似乎一直在笑。只不过现在笑淡了，“多嘴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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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并没有任何鸟类或者鸟型魔兽，除了他们的说话声只有池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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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多嘴的小鸟，说的只能是刚才出声阻止余心意的甘令。可是……甘令明明是在余心意的识海里，除了她们，不应该再有别人听到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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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甘令震惊，余心意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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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开了吧？！聂厌像是站累了，斜靠在崖壁边，“出来吧，让我瞧瞧你的本命灵兽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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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抵赖也没多大意义了。余心意深呼吸一下，只能让甘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