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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知白和沈徽落座，柳庭风玩味说道：“色是刮骨刀，李兄弟要知道节制啊。”
李知白听了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满头问号，不知该如何吐槽。他要真是吃到了，被柳庭风这般调侃也就忍了，可他连个汤都没喝到，顶多算是闻了个味儿，还要被如此编排，简直是比窦娥还冤枉。
裴守墨自然也察觉到李知白的精神萎靡，又听了柳庭风那一番误会的话语，忍俊不禁，调笑道：“莫不是我昨夜霸占了沈姐姐，让李大哥孤枕难眠？怎地现在如此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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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听了裴守墨和柳庭风的调笑，哪一边都让她羞不自胜，哪里敢说什么话，为了缓解尴尬，起身抢了侍女们的工作，为三人分发碗筷，布菜添粥。柳庭风听裴守墨如此说，虽是知道自己误会了李知白，却更加奇怪了，既然不是房中之事，那李知白怎的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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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白摆了摆手，解释道：“昨晚睡不着，想着萧王那天地一指似乎可以让人快速睡过去，就试着对自己来了一下子。”说着，屈指往自己脑门上示意了一下。
“结果吧，睡是睡过去了，可架不住一直要做噩梦，还醒不来，就这么煎熬了半夜，才搞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柳庭风虽不清楚细节，但只听李知白的描述便十分无语，说道：“就你那学识根基，也敢胡乱在自己身上试招？也不怕把自己敲傻了？”他带李知白入的门，自然是知道他的根基是何等浅薄的。
裴守墨闻言，也严肃说道：“你我一路同行，裴氏素神诀的言灵之法我用过许多回，李大哥仍无所学。似这般可以影响心神的招式，应当与华山阴阳指法一般，都不是你那天赋可以不经教授直接偷学到的。”
“往后此种招式，李大哥千万不可贸然在自己身上尝试，这回只是做个噩梦，再严重些可是要吃大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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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端着粥碗递到李知白面前，取来筷子汤匙，一翦秋水落在李知白身上，虽无言语，目光中尽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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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三人这般提点忧心，李知白慌忙举手投降，保证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被折腾的这么惨，下回哪里还敢莽撞行事？”裴守墨思索片刻后，又说道：“不过萧王那天地一指与李大哥的天赋实在登对，二者相加，效果恐怕要以数十倍计，确实值得摸索。”
“那天地一指乃是萧王独家的法门，世上还未听说有第二个人会用。以萧王的地位财富，眼界心胸，我们怕是没可能让他直接传授。”
李知白听了这话，笑道：“得陇望蜀，为之白头。能有这一指已经是守墨妹子为我赚来的天大机缘了，何必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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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庭风的见识本就比不上身为裴氏圣女的裴守墨，昨夜又提前离场，听了二人的对话，不免疑惑，向李知白询问其中细节。李知白便就着早饭，与柳庭风闲侃起昨夜他离去后，殿中发生的事情了。
沈徽听裴守墨说那天地一指对李知白有如此助益，李知白虽不在意，她内心对这法门倒比李知白还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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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坐到裴守墨身旁，帮她磕开鸡子，剥净蛋壳，喂至她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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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怕裴守墨噎着，端过白粥，未免烫到了她，沈徽轻轻吹凉些后，方才一勺一勺侍候裴守墨吃下，倒比照顾婴孩还要细心妥帖。看的正在与柳庭风说话的李知白颇有些眼热，恨不能以身代之。
沈徽一边小意殷勤地伺候，一边开口询问道：“裴姑娘见识如此广博，可还有其他法子能让公子学会那指法？”
裴守墨笑道：“我说沈姐姐怎如此贴心，原以为是我们姐妹情分，到头来还是为了某人。看来昨夜虽是和我睡在一个被窝里，可心却未曾留下，姐姐对他如此上心，可是让妹妹有些吃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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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被裴守墨调侃的多了，对这些言语倒也有了抗性，只是面色微红地帮裴守墨拭去嘴角的残粥，说道：“既然以姐妹相称，你行动不便，纵然不为公子，我也是应该多照顾一些的。”
裴守墨捉住了沈徽为她擦嘴的小手，说道：“旁人便算了，既是姐姐求到我头上，又这般殷勤，便是没有办法妾身也得想个办法出来了。”
沈徽闻言不由面露喜色。
裴守墨思索片刻后，对李知白说道：
“李大哥，你便用那天地一指来点我一试。”
正与柳庭风交谈的李知白闻言有些迟疑，说道：“我模仿的虽然没有萧王那般神妙，但敲到人还是很疼的，要不...”看了看在座的各位，最后目光停留在柳庭风身上，说道：
“要不我敲柳大哥？”
柳庭风：？？？这么把我当大哥是吧？
裴守墨忍俊不禁道：“你不点我，妾身如何能体悟李大哥与萧王所使天地一指的差异所在？”
“放心，妾身不会真让你点到的。”
听裴守墨这般说，李知白自然放下心来，在柳庭风无语的眼神中起身，来到裴守墨身边，说道：
“守墨妹子当心。”提醒对方自己即将出招，随后屈指就往她光洁的额头上敲去。
裴守墨略微歪头，感受着李知白招式中的意蕴，在最后的一刻右手轻动，拿起筷子，稳稳夹住了李知白即将触碰到她额头的手指。
接下这一指后，裴守墨评价道：“得其形而无其神，果然相差甚远。”
“昨日萧王虽不是向我出招，但他那天地一指中汪洋恣肆的神韵，纵使旁坐，也可以领略其风采。”
“以我的见识，所谓天地一指，乃是源自庄子《南华经》里《齐物论》中所说的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李大哥所差的，便是这齐物逍遥的境界感悟，故而使出的天地一指没有萧王那般神妙。”
沈徽闻言忙问道：“那让公子去学那《南华经》是不是便可以补上这一份神韵，学会那天地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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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守墨笑道：“姐姐果然聪慧，只要李大哥能够补上这齐物逍遥的通达之念，再去用这天地一指，纵使无法完全复刻，想来也能有六七分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