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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妃观人数已齐，咱们便正式开始吧。”
随着睿王妃的话语落下，一场别开生面的欢聚即将拉开序幕。
一名宫女捧着一个托盘，轻盈地穿梭于众位小姐与夫人之间，每一步停歇，那盘中便添上一件流光溢彩的首饰。
方知薇心领神会，知道这盘中之物有个雅致的叫法——“彩头”。
彩头是闺中女子私下比试时的小小赌注，既添雅趣，又试才情。
待那宫女行至她面前，方知薇轻轻抚过发间那几支简约的簪子，想了想后，抽出一张百两银票，置于盘中。
她的首饰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她是个穷鬼，一百两都是大出血了。
此举一出，引发众人窃窃私语，大多数人都是鄙夷的表情。
有人看似压低声音，实则又恰到好处地让众人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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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各位姐妹谁不是拿出最好的东西当彩头，方侧妃这一百两银票，未免太过寒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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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她在翎王府很受宠吗？怎的这般小家子气？”“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闺阁小姐，能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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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议论，方知薇笑得温婉如初，眼神懵懂无辜：“我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活动，不太懂这些规则，请问各位夫人小姐，有规定添彩之物的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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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位小姐所言，是有意为之，众人乐得看热闹，谁也没有回答。唯有陆婧雪，笑着回道：“没有这个规定，全凭个人心意，随心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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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薇回之一笑：“多谢三公主解惑。”说着，她把那张百两银票捡了回来，转而换成一张五十两的。
睿王妃笑容僵了一瞬，望向方知薇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轻蔑。
随着宫女的来回穿梭，托盘上已堆满款式各异的金银首饰，首饰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紧接着，人群外围，一名宫女清脆的声音划破喧嚣：“第一局，可有哪位小姐或夫人愿率先献技？”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之际，几位武将家的千金挺身而出。
余下众人见状，纷纷后退，让出足够的空间来。
比赛规则简单明了：每位参赛者拥有五箭的机会，箭矢落点越接近靶心，次数越多，胜算便越大，且一局定胜负。
方知薇倚在旁侧，兴致缺缺，目光慵懒地掠过一场又一场的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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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位身着宝蓝色窄袖长裙的年轻夫人走入赛场，众人小声的议论转变为感叹，她才微提兴致，细细打量起来。那位夫人果然技艺非凡，箭箭几乎无虚发，直指靶心。
几轮较量下来，已是连连告捷，无人能敌，第一名想必是非她莫属。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环视四周，眼中闪烁着挑战的火花，“还有哪位愿意同本夫人一较高下？”
人群静默，无人应答。
这时，她的视线锁定在方知薇身上：“我想与方侧妃切磋一二，方侧妃可愿赏脸？”
突然被点名的方知薇一脸问号：“这位夫人怕是找错人了，本侧妃并不会射箭。”
“听闻翎王殿下箭术无双，战场上无往不胜，方大人将侧妃送给翎王之时，难道没告诉侧妃要投其所好么？”那位夫人语气中满是嘲讽。
方知薇轻笑：“本侧妃貌美无双，魅力无限，无需刻意讨好，王爷便对我宠爱有加。至于投其所好，只适用于夫人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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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深谙此道，想来也是靠这些手段讨得夫家的欢心。有你这样的榜样在前，你的女儿将来在夫家，想来也是游刃有余，不会失了宠爱。”那位夫人脸色一变，怒意浮上眉梢：“你……方侧妃不愿比试便罢，何必出口伤人。”
方知薇轻哼一声，就这点战斗力，上赶着找虐呢。
睿王妃适时站出来打圆场：“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比试，二位何不各退一步，莫要让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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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一旁静静观战的苏菱玥，此刻忽然开口：“方侧妃不会射箭，那便换作其他技艺如何？也好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方侧妃的其他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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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夫人闻言，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愿奉陪到底。”方知薇瞥了苏菱玥一眼，神情略显嫌弃，而后矫揉造作地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
“我没有其他出众的本事，也不需要那些，谁让王爷就喜欢我这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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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苏菱玥：“苏相乃是百官之首，人人敬仰。苏二小姐自小耳濡目染，定有过人之处，不如同这位夫人比试一二，也让大家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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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学的是琴棋书画，研读《女诫》《内训》，郭夫人是武将之女，钟爱舞刀弄枪，所学截然不同，如何比试？”方知薇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似乎早已料到苏菱玥会如此说，“苏二小姐的意思是，郭夫人的琴棋书画皆拿不出手？”
苏菱玥脸色一变，大声反驳：“我何时这样说了？！”
方知薇只是轻笑一声，并未与苏菱玥继续争论。
那位郭夫人的脸色，已明显阴沉下来。
睿王妃简直要被这个蠢笨的妹妹气死，却又不得不站出来替她解围。
“人有所长，必有所短。郭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上过战场，杀过敌军，是我们女子的表率，这岂是菱玥一个闺阁女子能比的？”
郭夫人闻言，脸色才缓和了一些：“王妃谬赞了。”
苏菱玥恶狠狠瞪着方知薇，已意识到自己是被对方摆了一道。
第一场比赛的帷幕缓缓落下，众人稍作休整，便移步向下一个活动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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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间，众人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唯独方知薇形单影只，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陆婧雪悄然走近她的身旁，与她并肩而行，小声提醒：“方侧妃，多留意郭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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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薇有些诧异，但还是接受她的好意：“多谢三公主提醒。”她方才注意到，那位郭夫人望向她的目光中，除了挑衅之外，还夹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恨意。
但在此之前，她与郭夫人并无交集，这恨意究竟从何而来，她实在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