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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唯不再说话，狐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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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辉瞥了一眼广场角落里的小布，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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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十几套衣服当席子，又用两套衣服当被子，睡得像头猪一般，看起来她实在太累了，鼾声像是拖拉机的引擎在轰鸣一般。按照约定，林智辉应该首先向她报告才对，可是他根本就不认这个代理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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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现在就向她报告，那么以后事事就受她节制，不如现在就擅作主张，这样的话，接下来要上下其手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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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怕孙有诚，可是面对巨大的利益，却怎么能不动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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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微微颔首，也不跟柳一唯解释，就径直朝着幸运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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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锣低着头，正在来回踱着步，脸上僵硬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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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刚才的说谎感到自责，又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心里纠结得像拧成一团的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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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这样纠结的人，还真不多见，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她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我是为了救人，我是为了救人……游戏圣手救过我，我是在报恩啊，报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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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默念着，以至于林智辉走到身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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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辉咳嗽了一声，等她转过身来，就问道：“闺女啊，你有多少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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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感情用事了，这可不像是一个价格屠夫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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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锣脸上的僵硬一扫而光，笑了起来，凑了过来，拉住他的袖子说道：“我能给30个。”“那可不行，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一口价给你。”林智辉盯着她的脸，脑海中闪现女儿跑过来的场景，说话间也不由得放松了起来，眼神中甚至闪过一丝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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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只有35个。”幸运锣将口袋里的金币全部拿了出来，又用手抖了抖空空的口袋。不过她没有翻出内袋，那里还有20个金币。林智辉一把抓过35个金币，费劲地数了数，才很是得意地说道：“闺女啊，别人可没这待遇，我见你人好，给你个机会，过来领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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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锣高兴地跳了一下脚，一开心双手忍不住缠住了他的脖子。不过她很快就尴尬了起来，脸上浮现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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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辉心里感叹了一句，心想要是女儿一直在身边，也会这样挽着他的脖子吧。这让他心中一丝柔软浮了上来，不过很快撞到了僵硬的壳。他严厉警告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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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领了衣服，快步跑到了广场外边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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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圣手正在那里等着他，拿到衣服之后，便给了她五个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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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锣将金币装在内袋，笑着说道：“看来我只好用这个方法赚点金币了，虽然说谎了，但是也救人了。哎呀，我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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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你去买一次，再去买一次的话，他们肯定会发现的。”游戏圣手说道，又若有所思，等到幸运锣一走，他就穿上衣服，又快步返回了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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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辉看到他穿着衣服，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是跟广告狂买了衣服，心想那家伙虽然只掌握三件衣服，但是一到了最后收割时刻，也可能会造成巨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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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圣手故意抖了抖衣服，摇头晃脑，像是在对空气说话：“谁说要60金币的？”柳一唯气得嘴都歪了，忍不住怼道：“别的职业赌徒都是很沉稳，你这家伙却嘚瑟得很，小心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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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圣手又故意抖了抖衣服，就说道：“别跟我跟人渣赌徒相提并论，我只通过游戏赌。你们这鬼样子，衣服怕是卖不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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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衣服哪卖的？”林智辉皱起眉头，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便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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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圣手嘲讽似的抖了抖衣服，一脸鄙夷地说道：“你们刚才不是卖一件女生衣服吗？我雇他来给你们买，然后他把衣服转卖给我，我给了他5个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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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林智辉感觉像被雷劈了一下，心想她笑容那么好看，坑起人来却毫不手软，可是这感觉却像被自己女儿坑一样，心里根本就恨不起来，反而骂起了游戏圣手，“你他妈的就是个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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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又何尝不是在坑人，还有脸面说别人吗？”游戏圣手已经摆脱了束缚，怼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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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家伙，做事也不积点德。你将衣服穿过来，那女的生意可就断了。其他人可就惨了。”柳一唯找到了一个非常清奇的怼人角度，用很冲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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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故意的，我就见不得别人用低价买到衣服，反正我已经上车了。”游戏圣手露出亦正亦邪的笑容，大概觉得自己说得太冷酷了，便说道，“我原本是个好人，是你们逼我的，你们好好做人不行吗？非要做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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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圣手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复，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林智辉和柳一唯显然深受打击，因为一切都朝着失控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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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辉在想，他以前能够利用古董收割不同阶层，是因为古董圈子都是有圈层的，顶级的人有顶级的圈子，中层有中层的圈子，初级玩家有初级玩家的圈子，这些人不会混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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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它能够分别收割，哪怕是差不多的东西，也可以见人卖人价，见鬼卖鬼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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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红玉镇里，这些人都是混在一起的，金币多的人完全可以雇佣金币少的人来买衣服，有些人甚至能先买下衣服，到时再找机会转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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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只会让他们成为批发者，那么零售者才能挣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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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即便他们垄断了核心资源，只要渠道是多样化的，他们就无法敲骨吸髓，分光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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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唯见林智辉陷入深思，想了一下，便说道：“没想到这些逼心眼这么多，是他们逼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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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良策啊。”林智辉说完，意识到自己作为师傅，这样说有点失了份，便又补充道，“师傅想考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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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平时收数，可不是乱收的。有些人像石头榨不出油来，就算打他一顿又能怎么着，还得浪费拳脚，脏了自己的手。”柳一唯想起了自己收高利贷的场景，觉得不如将这些人当成欠债的来收割。反正他们垄断了核心资源，这些人要么死，要么就任他们宰割，这样就跟欠他们钱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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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辉思索了一下，有点明白他的思路了，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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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唯见林智辉在思索，知道自己触动了他的心，便干脆和盘托出：“那么，要收割他们，就要测算出他们的财力，弄清楚到底有多少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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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平时收数也是这样？”林智辉点了点头，突然有点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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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会计算一个人所有的潜力，有时候会给欠债的人打八折，极端情况甚至打五折，因为有的人如果不给他五折，要么就跑路，要么就跳楼。”柳一唯小心翼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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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自己的办法有可能占主导，他心里就有种扬眉吐气的兴奋劲，觉得自己才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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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急了，同归于尽，确实一无所有。”林智辉念叨道，又要装逼，便说道，“你跟师傅的思路是相似的，那么，师傅考你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