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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鼎内的黑膏泛起涟漪，沈知意腕间螭纹玉珏突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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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触碰鼎沿，指尖沾到的香膏竟化作血色符文——这是永徽十七年接生嬷嬷用脐血写就的《镇魂咒》。鼎身浮雕的百子图在鲛人烛下诡谲蠕动，那些嬉闹的婴孩面容渐渐扭曲成萧氏历代帝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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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迦南香里的腐杏味了吗？"萧景珩剑尖挑起一绺香膏，火焰舔舐处腾起青烟，凝成先皇后临产时的惨叫，"当年他们用母子连心火炼香，每鼎需焚尽九十九具婴尸。"沈知意忽然按住心口。鼎中飘出的烟雾缠上她后颈的北斗痣，七个红点竟渗出金液，在地面汇成《河图》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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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婆的骨笛声从暗渠传来，青铜鼎轰然侧翻，露出底部蚀刻的小字："双生泣，地宫启；凤凰血，玄武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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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的朝阳染红妆匣，沈知意对镜描眉时，惊蛰正用孔雀胆浸泡凤冠东珠。忽然镜面浮现水波纹，映出萧景珩在太庙割掌滴血的场景——他腕间伤口不愈反凝，血珠在半空结成北斗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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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腐骨草汁渗进金线了。"惊蛰捧来嫁衣，袖口金丝牡丹遇光变作骷髅纹，"按您吩咐，心口处缝了北海冰蚕丝，可挡子母连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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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将玉珏嵌入妆匣暗格，机关弹开时，掉出半幅《璇玑图》。这是昨夜用地宫香灰显影所得，残缺处正是玄武门方位。她蘸着口脂在袖内写血书，忽觉指尖刺痛——金线中的冰蚕丝竟吸饱毒血，化作一条赤链蛇缠上皓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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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烛爆出灯花时，沈知意嗅到合卺酒里的铁锈味。萧景珩执杯的手指苍白如鬼，袖口龙纹刺绣下隐约可见紫黑脉络——那是鲛人泪侵入心脉的征兆。"皇姐可知这酒为何名‘锁龙台’？"他晃着金杯，酒液在杯壁留下血痕，"取北海鲛人腮血、南疆蛊王卵，再以双生子心头火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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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殿外丧钟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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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凤冠上的东珠齐齐爆裂，珠内藏的磷粉遇风自燃，在喜帐上烧出"弑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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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假作惊慌扑进萧景珩怀中，指尖金针精准刺入他后心风门穴——这是昨夜从地宫星图悟出的破蛊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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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杖击碎青玉砖的刹那，沈知意终于看清太后耳后的鳞状纹——那是前朝宇文皇族的黥面印记。疯妇（沈母）如同被惊扰的野兽，突然扯开衣襟，那腐烂的胸腔内，竟如同一颗被剖开的烂果，嵌着座微型浑天仪，齿轮咬合声与地宫机关共振，仿佛是地狱的丧钟在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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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等了二十年......"太后的笑声震落梁上尘灰，尘雾中浮现永徽十七年的画面：先皇后被按在青铜鼎上，腹中胎儿被活剖取出，"就为用双生子的怨气冲开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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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突然割破萧景珩与自己掌心。交融的血滴在疯妇胸口的浑天仪上，齿轮逆向飞转，地宫方向传来山崩般的轰鸣。她趁机扯下太后假面，露出的容颜竟与哑婆有七分相似——左颊同样的月牙疤，正是当年接生时被先皇后抓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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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玉玺滚落阶前，沈知意用嫁衣拭去血污。玺底露出的不是文字，而是一曲《广陵散》的工尺谱——这是前朝覆灭时，宇文皇族刻在传国玉玺上的诅咒。"难怪萧氏历代帝王活不过四十。"她轻抚谱上暗纹，那些音符实则是经脉图，"此谱需以双生血脉为弦，弹奏时能碎人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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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突然夺过玉玺砸向铜镜。镜面龟裂处渗出黑色脂膏，遇空气即燃起幽蓝火焰。火舌舔舐过的地面显出一行血诗："宇文今犹在，玄武泣风尘。双凰栖碧梧，焚尽萧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