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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景和二十五年,霜降。
李青云扛着柴刀走在青石板路上,靴底碾碎的枯叶发出脆响。自从七月半的惊魂夜后,他总觉得身后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窥视。怀中的古剑碎片夜夜发烫,掌心的锁链疤痕也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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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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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刀突然发出颤鸣。李青云驻足四顾,发现自己竟走到了后山禁地边缘。三年前的青铜棺椁早已不见踪影,唯有满地焦黑的土壤,以及突兀立着的半截青石。"金丹破碎日,黄泉倒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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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云的瞳孔骤然收缩。青石壁上的刻痕血迹未干,每个字都透着森然剑意。最下方的剑痕尤其醒目,深可见骨的裂痕中,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煞气入体
他伸手触碰刻痕,一股冰寒之气顺着指尖窜入经脉。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青铜巨棺沉入血海、母亲持剑自刎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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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李青云喷出一口黑血,踉跄后退。古剑碎片从怀中飞出,悬浮在石壁前发出龙吟。剑痕中的液体突然沸腾,凝成一尊手持断头剑的青铜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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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闯者死!"傀儡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摩擦,手中断头剑劈出一道血色剑气。李青云本能地翻滚躲避,柴刀被剑气削成两段。他的胎记突然发出金光,石壁上的刻痕竟开始蠕动,组成新的符文。
记忆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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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熟悉的呼唤声从云端传来。李青云抬头,看见玄霄道长御剑而来,道袍上的二十八星宿泛着冷光。玄霄挥手间,青铜傀儡被青光震碎,化作漫天铜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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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来这里。"玄霄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肃,"这是上古战场,每寸土地都浸透了混沌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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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云指着石壁:"道长,这些刻痕......""是你母亲留下的。"玄霄叹息,"当年她为封印魔主,在此与十万阴兵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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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震惊地望向石壁,突然发现所有刻痕都在缓慢变化。"金丹破碎日"渐渐隐去,浮现出新的句子:"混沌降世时,九棺镇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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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棺现世话音未落,大地剧烈震颤。九道青铜光柱从地底冲天而起,每道光柱顶端都悬着一口青铜棺椁。李青云的胎记与棺盖上的六棱形图案产生共鸣,整座后山被紫光笼罩。
"不好!"玄霄祭出本命剑,"魔主的封印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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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口棺材同时开启,黑雾中伸出无数锁链。李青云的身影突然被吸向中央棺椁,玄霄欲救却被黑雾阻隔。棺中伸出的锁链穿透少年的琵琶骨,将他吊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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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终于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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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从棺中传来。李青云的意识陷入混沌,再次见到三年前的黑袍巫师。巫师的面容在黑雾中若隐若现:"你的血脉,将为我打开黄泉之门。"混沌觉醒
李青云的瞳孔分裂成六棱形,体内的混沌之气如火山爆发。锁链被金光熔断,他的指尖燃起金色火焰,挥手间将九口棺材轰成碎片。玄霄震惊地发现,少年的气息竟直逼元婴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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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玄霄喃喃自语,"你才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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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云转身望向玄霄,眼中星河流转:"道长,我看见......看见母亲用这双手斩破黄泉。"他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沧桑,"也看见你将我的记忆封印。"真相浮现
玄霄的脸色剧变。他掐诀布下隔音结界,沉声道:"你母亲是玄天观百年不遇的天才,却因修炼禁术走火入魔。我们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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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将她封印在青铜棺中?"李青云打断道,"就像你们即将对我做的一样?"话音未落,山顶传来轰鸣。李青云的父亲李铁匠手持青铜钥匙,带着一群黑衣人破空而来。为首者额间的剑形胎记,与李青云的胎记如出一辙。
"把孩子交给我们。"李铁匠的声音毫无感情,"混沌体不该属于玄天观。"
李青云震惊地看着父亲:"爹,你......"
"我不是你的父亲。"李铁匠扯下面具,露出一张与李青云有七分相似的脸,"我是你的伯父,李玄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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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道长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竟然没死!"李玄霄冷笑:"当年你一剑刺穿我的心脏,却不知道混沌体拥有不死之身。"他转向李青云,"孩子,跟我回家。我们才是真正的混沌血脉。"
李青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母亲的温柔笑容、父亲的严厉教诲、伯父的冰冷眼神。他握紧古剑碎片,突然发现碎片上的纹路与李玄霄的胎记完全吻合。
"青云,不要相信他!"玄霄急道,"他是魔主的傀儡!"
"魔主?"李玄霄仰头大笑,"那不过是我们李家的祖先。混沌体的使命,就是成为新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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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李青云的胎记突然剧痛。他的意识再次被拉入青铜天枢的空间,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其中一个时空的李青云正跪在血泊中,将古剑刺入自己的心脏。"孩子,做出选择吧。"李玄霄伸手,"是成为高高在上的天道,还是沦为任人宰割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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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云望向玄霄,又看向李玄霄。他的眼神逐渐坚定,举起古剑碎片:"我选择......打破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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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将碎片刺入自己的心脏。鲜血溅在石壁上,激活了所有刻痕。整座后山剧烈震动,一个巨大的青铜漩涡在天空中形成。"不!"李玄霄和玄霄同时惊呼。
李青云的身影被吸入漩涡,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母亲站在云端,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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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山洞里。洞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母亲的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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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青云转身,看见母亲站在洞口,手中握着半块玉珏。她的面容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了一道与李青云相同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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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李青云扑进母亲怀里,却发现她的身体如同虚影。母亲轻抚他的头:"记住,当你再次见到青铜棺时,就是真相大白之日。"
话音未落,山洞剧烈震动。李青云被一股力量推出洞外,回头时,山洞已消失不见,唯有一块刻着"玄天"二字的石碑矗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