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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一一直都与人为善，从来没有富家公子的桀骜叛逆，走的也是学究路线，给人一种斯文正派的感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软弱可欺，骨子里的傲气像一只温驯的老虎，打个盹人家还以为是病猫。
关键是，他是百分之一百的，护犊子！
听到许光华的质问，林正一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作思考状，语气却一点也不犹豫，“许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早点盖棺定论，家属就要去闹事？”
说完轻笑一声，言语也锋利起来，“且不说许先生这样的家属，放着尸身不管不顾，对坠楼原因也不关心，只想着草草了事让人心寒。就是真闹起来，学校不亏心也是不怕的。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一分也不会少。但是该给死者的交代，我们也一定给。”
林正一的一番话，有理有据有气势，许光华倒是不敢再小瞧了这个教书匠，语气软了下来，“林老师误会了，我是担心这个事不了结，影响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学生里面，也会人心惶惶。”
她仔细打量起林正一，从醒来到现在，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很多，但直到此刻，听到他义正言辞地说要给死者一个交代，她的心像是有一股暖流直击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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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不明不白死去的，对吗？这个世界曾给予她冷漠，但也夹杂着温暖。像是玻璃渣中的糖，有总比没有好。还有吴起杰、曹东辉，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为她发出一个质问，争一个公平。
“如果有同学死得不明不白，才是真的人心惶惶。只有将真相公之于众，才能还校园一个清静。”
曹东辉接着说，“这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吴起杰继续问，“你们在市区的哪个医院，有就诊记录吗?”
丁雪玲从包里拿出一个资料袋递给吴起杰，“这是我们的出院记录，里面记录都很详细。”
“方便我们拿回去再看吗？”
丁雪玲有点为难，“这个，我们后面复查还需要用。”
吴起杰只好将关键信息记录下来，随后将记录还给丁雪玲。吴起杰看向许子秦，“你和许春平时有联系吗？”
“没有联系，我们之间，一直没什么共同语言。”
“她毕竟是你的姐姐，你知道她在大学里什么都要靠自己吗？吃了这顿没下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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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关我什么事？难道我一个高中生，能养她吗？”许光华咳了一声，丁雪玲将水递过去，一边说着，“许春这个孩子倔强，和我们有一点误会就不来往了。别看我们住着这大房子，其实里子都是空的。本来我们砸锅卖铁也要供孩子上学的，才对得起大哥大嫂。只是这孩子不要，也不和我们联系，我们也是没办法。”
一番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都是许春不知好歹了。
吴起杰气急，但也不好再发作，公道自在人心，现在争辩这些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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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再问不出来什么，曹东辉起身，“打扰你们这么久了，感谢配合。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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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光华也起身，客气地握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有什么需要，欢迎再来。”离开别墅，四个人坐在车里，曹东辉问吴起杰，“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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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许春出事那天，许子秦的腿就伤了。”“夫妻俩的态度也很奇怪，怎么也该去学校一趟。听到许春的死讯，好像也并不惊讶。”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去医院。”
还有昨晚的袭击，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那就是寻仇了。会不会与许春案也有关系？
曹东辉看向徐陆柒二人，“徐老师林老师，我们回酒店收拾一下，吃个便饭就回江都。”
吴起杰回所里汇报一下情况，将昨晚的小巷袭击案和许春案并案调查，并交代给了徐浩。
曹东辉、林正一和徐陆柒回酒店收拾。也就住了一晚，没什么东西。大家在大堂集合，吃了一下便饭，就去派出所找吴起杰。
吴起杰和所长说了案件的疑点，按理说这个案件归高新区派出所，吴起杰只需要配合清远镇的这块就行了。
“让曹东辉去医院就行了，你去干嘛？”
“我和许春是旧识，这个案子不结，我心不安。”
“那我给你批一天假，你自己安排吧。”许春这孩子可怜，张健也不再拦着了。
汇合后，吴起杰自己开了一辆车，穿着便服，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许春看向窗外，这次匆忙，都还没回老宅去看看。暑假没课的时候，可以来镇上住一住，只是要想好用什么理由了。
曹东辉专心开车，林正一接到电话要准备一篇论文，也忙着构思。来的时候叽叽喳喳，回去的时候倒是都安静了。
“你们是回学校还是林家？”
“回学校。”
许春和林正一同时出口，曹东辉调侃了一下，“你们还真是有默契。”
将车子开到林正一小区门口，曹东辉就和吴起杰去医院了。临走的时候，她喊住了吴起杰，“吴警官，方便的话，加个微信好吗？许春是我的学生，有什么事好联系。”
曹东辉不平，“我也要加，我才是经办人。”
她是有私心的，吴起杰对她来说，是年少里的一束光，她不想就此断了联系，哪怕成为朋友圈里的点赞之交，也比陌生人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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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起杰拿出手机，四个人都互相加了好友，曹东辉嘴欠，“要不要建个群啊，没事就联络联络感情。”没人理他，林正一往家里走去，徐陆柒跟上。吴起杰也上了自己的车，“无趣的人。”曹东辉悻悻地将手机放回兜里，也跟上了吴起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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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一很少看徐陆柒主动靠近一个人，但这次清远之行，明显看得出徐陆柒对吴起杰有好感。在电梯里，林正一直接问道，“你喜欢吴起杰？”“咳咳咳，”她被这猛的一问惊到，差点呛了口水，“林老师何出此言？”
“在清远的时候，你经常偷看他。刚才又直接开口要微信，很难不让人多想。”
她的脸红起来，怎么回事，她怎么有一种早恋被抓包然后面对家长的感觉。
“没有的事，大家都是年轻人，比较聊得来，没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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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聊不来？”林老师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年纪？懂不懂什么叫代沟？当然，小命要紧，她可不敢实话实说。
“怎么会呢，我和林老师也是无话不谈的。”
“哦，是吗？”显然，林老师上道了，嘴角轻轻一弯，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好话总是让人愉悦的。
不过好在他还是尽力保持清醒，“曹东辉也是年轻人，也没见你多看他几眼。”
“嗯，曹sir也是好人，可能是吴sir比较有眼缘吧。”
“眼缘？长得符合你心意？我看很一般，眼睛太小，头发太短。”刚被顺好的毛又炸了，林老师很不高兴。
她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让你嘴快！“咳咳咳，当然不是，就是单纯的加个朋友。”
林正一斜了她一眼，“是吗？你今年27了，要找男朋友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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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早，林老师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林老师有女朋友吗？”转移话题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走，果然起效了。林正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徐陆柒对吴起杰殷勤，竟然有点隐隐的不舒服。也许是家长心态吧，林正一安慰自己。听到徐陆柒把问题抛到自己身上，小妮子学机灵了，也顺从地解释，“我没有女朋友。”
“林老师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没女朋友？是没有合适的吗？还是有了分手了难忘旧爱？还是家庭的阻碍？还是爱上了不该爱的同性？”
玩心大起，她噼里啪啦问了一堆，也是时候吃吃瓜补补气血了。
没想到这么多的问号，林老师只抓住了一点，“我哪个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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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妙！她的求生本能立刻被触发，“哪个年纪？当然是最好的年纪啦。林老师风华正茂，学校里多少老师学生仰慕林老师的风姿，不找女朋友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番彩虹屁吹下来，总算把林老师的毛吹服帖了，语气都温柔了起来，“晚上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