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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毒？这个时候想起来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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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祁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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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刚刚的意图，分明是想占他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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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人吓得有些微微发白的小脸，视线乱窜不敢和自己对上，萧长祁心里略叹了口气，道：“记着你的身份，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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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祁这下是真的信了琉璃对他深爱不移了，不仅为能多看他几眼放弃自己前途，还总是因为他神思不属，情难抑制，实在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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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低着头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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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不复方才的温情暧昧，萧长祁有些不适，主动开口道：“放桌上吧，本王过一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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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胆子小，刚才是真的有些被吓到了，生怕萧长祁识破她的谎话，从她的不对劲中逼问出她的来历，听到萧长祁的话后心下大松一口气，脑子一时没拐过弯来，还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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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把玉碗瓷勺都放好的，可是脑子和手都卡了壳，琉璃下意识把手上舀出的一小勺汤送入自己口中喝下，尝到雪梨的微甜和百合的清香，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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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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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要她把东西放好在桌上他等下尝一尝？琉璃缓慢抬头，心里祈祷萧长祁刚刚没看见她喝汤的那一幕，可是动作再慢抬头也不过几息，琉璃刚抬起头，就对上萧长祁定定地看着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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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心里已经想死了，勺子掉在碗里后溅起一点点汤水，没撒出来，她在萧长祁注视下强撑着把手上这碗甜汤放在萧长祁手边的桌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发苦，险些撑不下去，“王爷，奴婢已经试过毒了，您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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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祁讶异地看着琉璃，头一次发现他这丫鬟胆子实在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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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是她规矩没学好，当初府里训导的时候谁教她的规矩，谁告诉她试毒是这样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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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他喝一个丫鬟尝过了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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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胆大包天，换做其他人很该被拖下去打顿板子重学规矩了，可是换做琉璃，萧长祁心里却奇怪的没有觉得被她用过的勺子脏了，反而看着琉璃被水光滋润过的红唇，想着亲上去应该会很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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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规矩都是谁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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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祁把视线从琉璃嘴上移开，语气冷淡，仿佛格外严肃，让琉璃万万想不到这人方才心里想的会是一些分外暧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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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害怕的是她听错萧长祁的吩咐，在他前面喝了一口汤，至于把自己喝过的东西再给主子喝是不是冒犯了萧长祁，她实在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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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辈子经常这样干，萧长祁从未纠正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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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萧长祁的问话，琉璃心里茫然了一瞬。她的规矩是谁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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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语气迟疑：“奴婢的规矩，是王爷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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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祁正打算处罚教琉璃学规矩的嬷嬷，把人教成这个样子，可见疏忽。可是没想到琉璃会给她这么一个答案。他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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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祁试图从琉璃脸上看出她在开玩笑的痕迹，可是不管他怎么瞧，琉璃脸上都是一脸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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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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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她的规矩确实是萧长祁教的，可惜萧长祁是在上辈子教她的，教的也是当侍妾的规矩而不是做丫鬟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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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丫鬟的规矩没人教。这要从琉璃打小的来历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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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七八岁被卖进祁王府当丫鬟，进府第二天挨训的时候被萧长祁撞见，许是心情好又觉得她可怜，萧长祁直接点名让琉璃进了前院当扫地丫鬟。一个扫地丫鬟也没什么规矩好教的，而且琉璃年纪小也干不了什么活，加上嘴甜人美，总能让比她年纪大的哥哥姐姐帮她忙，她也就这么一直混了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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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十三四岁快要长开了的时候，萧长祁身边一个二等丫鬟犯了事发卖出去了，琉璃就靠着这几年的资历当上了二等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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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年，前院一个一等丫鬟到了年纪出府嫁人，因为琉璃跟那丫鬟关系好，那丫鬟就向前院管事的宋嬷嬷举荐了琉璃接替她，于是琉璃又成了一等丫鬟。按理说这个时候该好好抓一抓琉璃的规矩了，可没想到宋嬷嬷恰巧因病退了下去，新上任的千嬷嬷不清楚琉璃的情况，不敢轻易动萧长祁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琉璃也不知道自己还得学一遍规矩，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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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祁听琉璃说完，哭笑不得地扶着额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既然没正经学过规矩，怎么说是本王教你的规矩？”
琉璃半垂着头，“王爷曾对奴婢说过，做丫鬟的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做好分内之事，别忘了府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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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后面那些话时，琉璃本想学一学萧长祁的语气，好证明她没说谎话，可是她的声音太过妩媚，一点萧长祁说话的气势都没有，像只想学猛虎咆哮的猫咪幼崽，可笑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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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祁揉揉眉宇间的川字，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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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把琉璃给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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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的大丫鬟即使不求多么精明能干，但也不是像琉璃这样规矩都没学好，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小丫头能担任的。可是，萧长祁余光看着琉璃灯下愈发柔美的脸庞，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满是天真不解，全然没有想过自己日后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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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赶出了正院，不说她能去干些什么，就说她那见不到自己就会英年早逝的毛病，也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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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人真的没了，这样一个美人香消玉殒也是可惜。萧长祁心下对自己说，就看在那天晚上的份上，最后再为她破例一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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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日起，你每日去千嬷嬷那里学两个时辰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