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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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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筷子直接将夏悦桐的发髻打散，她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半张苍白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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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悦桐哪知道表姐会忽然发作自己，她虽然是夏家旁支的庶女，但从未被这样对待，一时间面色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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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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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云无衣的声音毫无感情的穿过房门，敲在每个人心头上：“第三次，我会瞄准心脏。”
“反了天了！”夏璎珞和方嬷嬷扶起夏悦桐，压抑的怒火喷上心头，她怒目圆睁，盯着紧闭的门窗，恨声道，“我是教不了你了！走，这个女儿无法无天，对母亲不敬！再待下去我怕也是要死在她手上，不见也罢！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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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人来了没一会儿，又灰溜溜地走了。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云无衣没有点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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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人的东西终于消失了。床上的帷帐都是黑色的，从头顶笼下来，拖到地上，和暗红色的地垫交织。这让云无衣有一种躺在棺材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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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很大，里边除了她，还站着一个真正的死人。整个院子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她回忆起白日里在水云阁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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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从父亲那里得到的密令：“朝中或有不轨之徒，暗通北境突厥，意图危害社稷。特命卿等秘密查访，务必谨慎行事，勿走漏风声。凡有可疑之处，皆须详查，务求真相。”
结尾是落名和玺：帝顺天。
这是圣上旨意，父亲给她看的，说明她也在待命的名单上。
云无衣下意识去摸腰上的赢笑，这是她的习惯，不管是在思考还是在休息，她总是不自觉做出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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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没有摸到赢笑，反而先是摸到了长生刃。云无衣手一松，瘫在身侧，整个人放松下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密令就像是及时雨，将她难堪的处境灌溉，允许她扎根，有所定。
宋府。
书房，宋况野站在书案前，右手执笔。笔尖划过纸张，不一会儿便写成一行清秀好看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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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查到了。”鹤秋推开门，行了个礼，禀报道，“谢长风是猎户之子，半个月之前来的京城，在水云阁住下。听闻他读书时才华出众，一路中第，被国公大人举荐，送入了翰林书院。”“云大人？”宋况野练字的手一顿，墨迹在纸张上留下一个黑点，他抬起眼睛，意外道，“云大人如何认识的谢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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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秋摇摇头：“只说是云大人读了谢长风的文章，很是欣赏，便写了荐词送到翰林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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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他的文章？”“已经着人去收集了。”鹤秋道，“另外，公子，二少爷人日前收到信件，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派人跟着，看看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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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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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停，宋况野低头继续写字，发觉鹤秋还站在下方没有离开，他看过去，问道：“还有事？”鹤秋迟疑一秒，道：“公子，您抓的药……”
那是按照云无衣的药方子去抓的药，当时只泡了一份的量，还剩下很多。
宋况野淡淡道：“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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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别扔了。”宋况野叫住鹤秋，“留着，挑个合适的时间给云小姐送过去，做个人情也好。”
“是。”
忽然有人敲门：“况野。”
宋况野和鹤秋对视一眼，后者颔首告退，快步到门口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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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来人是宋况野的母亲，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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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低头的鹤秋，挥手免了他的礼。鹤秋和宋况野隐晦地对视一眼，带上门快步离开了。
宋况野搁下毛笔，绕过书桌给人倒了一杯茶，笑道：“娘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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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珠坐下：“为娘听说你午时出了一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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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况野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不显：“给子衿带了一点东西。”“为娘许久未出门了，子衿那丫头怎么样了？”
“老样子，还是动不动就笑。”宋况野无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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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衿是和他一起长大起来的，她单纯善良，总是让他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于是更加想要保护这个傻丫头。“爱笑好啊，小姑娘家开朗点是好事。”洛珠话锋一转，意味不明道，“但是，况野，即将大考，为娘希望你能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多花些功夫在功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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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们的处境比以前好了很多，吃穿不缺，要什么有什么，享受着宋府最高的待遇。是以她的孩子要更加的努力，不能让那个人看轻了她们娘俩儿。宋况野保持微笑：“儿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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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们在回来的路上遇上国公大人的女儿云小姐。”洛珠端起茶杯，吹了两口，试探道，“今晨你来与我说话，怎么不见提到这事？”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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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况野面色不变：“是偶然遇上的。儿子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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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珠探究的目光落在宋况野身上，半响，放下茶杯：“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这位云小姐在外地多年，如今回来虽不知是何原因，但京城内没有一点消息，说明这件事是被瞒下来的……总归是不能宣扬，你做的对，为娘已经传话，让下人莫要再议论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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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况野应了一声，不动声色道：“不过儿子从未听说过云小姐的消息，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人，不过好在没有失了礼仪。娘，您可知道一些消息？”洛珠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她很快整理好情绪，回答道：“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你莫要去管，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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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姐若是不在京城，儿子自然是不会多加关注的，只是她贵为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往后少不了打交道。儿子以为……要多多接触才是。”宋况野暗暗关注着母亲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到异处。“不必！”洛珠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口气过于急切了，她缓了缓，解释道，“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人，你正常交往便好，不必多加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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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况野乖顺地低头：“听娘的。”越不让靠近，就越勾起他的好奇心。尤其是娘的态度太过反常，像是他和云无衣之间大有玄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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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况野的叛逆劲一下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