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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全子面对如此气势，感到一丝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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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感到畏惧！因这不知名号、不知身份的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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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永全子是大自在天护法，地位虽不算最高，却是教主最信任的手下！甚至欢喜教百年大计的关键部分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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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全子怒吼一声，真气裹挟着双拳直攻楚怀寒命门。楚怀寒手腕翻转，长剑笼罩身侧，刹那间仿佛手中握着千百把剑，“叮铛”一声，拳剑相交，楚怀寒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而是剑势偏转，以一个极其刁钻诡异的方向朝永全子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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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完全挡住那拳，还有余裕攻击！双拳颤颤，永全子错觉自己腿似乎也跟着动了。被莲二消耗的真气太多，他无法再如之前镇定。眼瞪得极大，他急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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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养天剑——不，不，没人练到这个地步还能活下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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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了吗。”楚怀寒一剑未中，毫不停留再次斩出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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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官莲魂魄归来索命！”不可能，假的，永全子浑身颤抖，终于被逼到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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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教无孔不入，无论哪门哪派功夫，身为护法的永全子都知道如何用最快最残忍的方式干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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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往会如同猫戏耗子，延长对打时间，反复给对方可乘之机。他的对手常常以为自己即将胜利，下一秒就被生生捣碎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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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终于感受到死亡降临的恐惧。此前唯有教主给过他这样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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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魔教护法发出鬼哭般的嚎叫，将所剩功力毫无保留向前拍去，迎上楚怀寒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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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霜突然回过头。“怎么了？”萧慕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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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阿姐好像就在身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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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有一个时辰就出柳州，怎么可能。”萧慕灵按住她，头也不回扬起马鞭。“惊天动地吵了一架，你不会以为那孩子还把你当妹妹吧？再者，‘你不是我阿姐’——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倒很懂怎么伤人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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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话，萧慕灵倒没记住，什么做面、娘亲……这对姐妹之间，有她们自己的矛盾吧。“她才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对我失望。”怀霜说，“她还会把我当妹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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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不再把她当姐姐了。你看着柔弱，却能下此狠心。教主会很中意你。如果事实真如此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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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慕灵轻笑道。怀霜有些讨厌她这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模样，却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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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有自己的路。我只会碍她事。虽然她不服输、重情重义，但再过十年、二十年，就不会记得我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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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说重话，就是希望楚怀寒不要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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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想复仇，还是姐妹齐心更容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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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霜反唇相讥：“这话该我问你。想杀魔教教主，不该叫上你哥哥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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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嘴还挺利。”萧慕灵被戳中弱点，只得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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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怀霜同病相怜，都背负着仇恨，不得不、也主动去走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同时也都不希望至亲跟自己一起受苦。话虽如此，这女孩，比自己果决得多。相同年龄时，萧慕灵还躲在哥哥背后天天以泪洗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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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怀霜既怜悯，又欣赏。温柔开口：“怀霜。你还有机会。现在回头，忘掉仇恨，你们姐妹重归于好，再跟从前一样。谁都不用伤谁的心。”“萧姐姐不用劝我。”怀霜吐了口气，把冻得发红的脸靠上她后背。
“要是任务完不成，魔教教主会为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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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名义上是我师兄呢。虽说我恨不得把他送去见师父。”萧慕灵笑道。“那我也不回头。”怀霜说，“与其忘掉爹娘的仇，不如叫我死。但阿姐不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能去更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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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并不会被时间磨平。相反，它如炽烈毒焰，无时无刻不在灼烧心田，唯有仇人之血可以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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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阿姐，我太没用。最后唯一能为你做到的事，就是不把你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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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又在骗自己了，就像当初，我想骗自己阿姐还是那个阿姐。她对我仁义至尽，我却利用完她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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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嘴里还是能品出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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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阿姐。我利用你足够多，欠你太多。将来若有机会，一定千倍百倍偿还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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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你可能不需要我的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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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可以变得很强，比莲娘子还强。再过几十年，说不定武林盟主都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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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时我报了仇，还活着……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远远看她一眼。”“对自己姐姐也太相信了吧？”萧慕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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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这样厉害。”怀霜擦擦脸，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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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个改变所有的夜晚不一样，今天没有月亮和星星，也没有金乌西坠般来到她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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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姐绝无仅有，举世无双。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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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奔涌。不光从永全子被刺个对穿的腹部。还从对面人的口中。那不是上官莲，不是鬼魂，不是任何一个看起来精通易容的人。
那是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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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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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成了永全子、欢喜教大自在护法、恶徒最后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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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呜呃……他妈的，狗东西，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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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寒握不住剑，软软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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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死士的死去，易容不再有效——别说七天，连十分钟都没有。楚怀寒迫不得已拿手上所有印象分跟系统兑换了延长服务。只有短短几分钟，若杀不了永全子，她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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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在好像也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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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寒止不住地吐血，身体伴随血液的流出而颤抖。永全子那一掌掌风凌厉，虽没直接命中，却也让她如同被卡车撞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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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出的血液里似乎带着硬块，不知是不是内脏碎片。这大概就是内伤吧。她翻身，艰难朝门外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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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步距离，却这样长、这样远。她难以思考，甚至不知此行目的为何。是要去帮忙？还是求救？又或者，她其实依旧心存幻想，能轻易追上怀霜，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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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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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不动，爬不动。我大抵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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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寒昏昏沉沉地想。她四肢摊开倒在雪地里，只觉身上热血已经没了温度。会有人经过救下她吗？可这种时候，来的人不是魔教就是叛徒吧。原本居住此地的百姓早就跑了。还能指望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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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寒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可终有力不能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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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就死吧……希望……来世，别遇见这些恶心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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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恶心家伙——是这个死掉的魔教护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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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幻听一样。楚怀寒艰难抬头，却只看到和雪地融为一体的白色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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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他？”那人亲切地问。好像并不觉得一个小女孩刺杀魔教护法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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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怀寒强撑着伸出手，扯住那人的衣摆，“救我…我发誓，救了我之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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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的命。”那人笑道。但并没有离去，而是弯下身把她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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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肩膀意外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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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华山空慈。”她声音很平静，且柔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弟子了。”【空慈对您印象深刻，印象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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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拜入师门】完成，获得500印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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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寒听着耳边叮叮当当的提示音，眼皮越来越沉，最终，神志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