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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马大师师徒二人的嘲讽，花无间并未理会，只是专注地检查着碟子上的符文。
谭雅悄悄走到他身边，小声问：“真的没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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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间对她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问题。”杜局长很快就从杜晓房间取来了那个用于玩碟仙的碟子。看上去是一只普通的白色瓷碟，边缘画着一圈红色符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花无间接过碟子，指尖轻轻触碰碟面，立刻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他眉头微皱，将碟子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
“这碟子，”花无间仔细端详着碟子底部的标记，“不是现代的东西。”
杜局长凑近看了看：“这是从老宅拿来的旧餐具，晓晓说完碟仙要用老物件才灵验。”
花无间心头一动：“杜叔叔，您家老宅在哪里？”
“在城西，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空着。”杜局长疑惑地问，“这和老宅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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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能有关系。”花无间解释道，“一会就能见分晓。”马大师站在一旁，不屑地哼了一声：“年轻人就是爱故弄玄虚。要我说，直接用五雷符轰散了那恶灵就是。”
花无间没理会他，从帆布包中取出三枚古铜钱，摆在碟子周围，形成一个三角形。然后咬破手指，在每枚铜钱上滴了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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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过来。”花无间招手，“把手放在碟子上。”杜晓在王阿姨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坐到茶几前。
花无间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道：“别怕，只是让你和碟子里的灵体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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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杜晓的手触碰到碟子，房间里温度骤然下降。贴在墙角的符纸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碟子开始轻微震动，在茶几上划出细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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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的故事。”花无间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缠着这个孩子？”碟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在茶几上快速移动，最后停在"是"字上。随后，它开始自行滑动，拼出一个又一个字：“小...翠...十...六...岁...被...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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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间追问：“小翠，你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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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子疯狂转动起来，最后拼出几个触目惊心的字：“老...爷...欺...负...夫...人...打...死...”杜局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不可能，我太爷他......”
就在这时，碟子突然从茶几上飞起，直冲向杜局长的面门！花无间眼疾手快，铜钱剑一挥，将碟子凌空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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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在房间内回荡，一团黑气从碎裂的碟子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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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女鬼的声音嘶哑刺耳，“我在杜家做丫鬟，老爷他污了我的清白，夫人发现后，把我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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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局长踉跄后退，靠在墙上：“怎么可能？”女鬼的形象逐渐清晰，是一个穿着旧式蓝布衫的年轻女子，面容清秀却惨白，双眼流着血泪。
“他们把我的尸体埋在花园里，”她的声音充满怨恨，“没人记得我，没人替我伸冤......”
花无间护在杜晓身前：“所以你通过碟仙游戏找杜家后人报仇？”
“我要让杜家断子绝孙！”女鬼的尖叫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马大师此时已经躲到了沙发后面，颤声道：“千，千年恶灵啊！快，快用五雷符。”
花无间没理会他，而是知识女鬼：“小翠，害你的人早已作古，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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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的血脉都该死！”黑气暴涨，朝杜晓扑去。花无间迅速结印，铜钱剑金光打坐：“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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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与黑气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啸。女鬼被震退，但很快又扑了上来。“小翠，”花无间突然喊道，“东厢房地板下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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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的动作突然停滞：“你，你怎么知道？”“是证据对吗？”花无间放缓语气，“的的发簪和血书，就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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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局长震惊地看着花无间：“花老师，你怎么知道？”‘“碟仙游戏的特点就是会回答真相。”花无间解释道，“刚才她透过碟子透露了关键信息。”
女鬼的怨气似乎减弱了些：“找到它们，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花无间点头道：“我答应你，会找到证据，还你公道。现在请你放过这个孩子。”
女鬼在空中飘荡，血泪渐渐止住：“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道心起誓，”花无间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血符，“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血符发出淡淡金光，缓缓飘向女鬼。她伸手触碰，金光融入黑气中。
“好，”小翠的声音变得平静，“我等你三天，若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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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花无间取出往生符，“现在，放下怨恨，去你该去的地方吧。”符纸燃烧，化作点点金光环绕着小翠。。她的形象逐渐变得透明，面容也恢复了生前的清秀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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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她轻声说道，最后看了一眼杜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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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房间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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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马大师从沙发后爬出来，拍打着道袍上的灰尘，强装镇定地说：“咳咳，这个，本天师早就看出这冤魂可以超度，只是考验一下年轻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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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徒弟也赶紧帮腔：“就是就是，我师父慈悲为怀，不忍心直接打散她。”花无间懒得拆穿他们，只是淡淡地说：“事情解决了，杜晓需要休息。”
杜局长走过来，紧紧握住花无间的手：“花老师，不花大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花无间摇摇头：“杜叔叔言重了。不过，关于小翠说的事。”
杜局长神色凝重：“明天一早我会立刻去老宅查看，还请花老师与我一起。”
花无间点了点头。
王阿姨抹着眼泪说：“花老师，你救了晓晓两次，这份恩情我们永远记得。”
花无间笑了笑：“杜晓是我的学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马大师见没人理他，讪讪地带着徒弟往门口蹭：“那个，杜局长，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先...”
杜局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马大师，费用的事？”
“不用了不用了！”马大师连连摆手，“就当结个善缘，结个善缘。”说完，拉着徒弟灰溜溜地走了。
谭雅忍不住笑出声来：“刚才还吹嘘自己是龙虎山传人呢，结果躲得比谁都快。”
花无间也笑了：“这种人就是江湖骗子，专门乘人之危。”
第二天清晨，花无间临时向道具店租了一套道袍，和杜局长来到杜家老宅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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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栋典型的民国时期建筑，青砖灰瓦，门楣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但多年无人居住让整栋房子显得阴森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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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雅坚持要跟来，此刻正紧张地抓着花无间的手臂。清晨的阳光照在老宅斑驳的外墙上，却驱散不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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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杜局长掏出钥匙，手有些发抖，“我小时候常来玩，但从没听家人提起过什么丫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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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间接过钥匙，：“杜叔叔，您确定要亲自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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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局长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这是我家的历史，我有责任面对。如果真有小翠说的证据，我们杜家欠她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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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谭雅捂住口鼻，不自觉地往花无间身后躲了躲。花无间从帆布包里取出铜钱剑和几张符纸，率先迈过门槛。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东厢房在哪里？”花无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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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局长指了指左侧的走廊：“这边走。”走廊的木板在他们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墙壁上挂着的老照片里，穿着旧式服装的杜家先人们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谭雅不小心对上一张照片中老妇人的眼睛，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就是这间。”杜局长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
花无间推开门，东厢房内的景象映入眼帘：一张红木大床，几个樟木箱，还有一套桌椅。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小翠说证据在地板下，”花无间环顾四周，“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是？”
他的目光落在床边的地板上。那里有几块木板看起来比周围的颜色略新。
杜局长也注意到了：“那里好像被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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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合力移开沉重的红木床，花无间蹲下身，用铜钱剑的剑尖轻轻撬动那块松动的木板。随着"吱呀"一声，木板被掀开，露出下面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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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谭雅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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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间伸手从黑洞中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盒子不大，但异常沉重。他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支银发簪和一块已经发黄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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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簪做工精致，簪头是一朵小小的梅花，但已经氧化变黑。白布上写着几行字迹，虽然褪色，但仍能辨认：“杜老爷辱我清白，夫人知后命人将我打死。我聂小翠对天发誓，若有来世，必报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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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是“民国某年某月某日”。杜局长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脸色变得煞白：“这，这竟然是真的。”
花无间轻轻叹息：“小翠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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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雅拿起发簪，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发簪上有血迹。”阳光下，发簪尖端的暗红色痕迹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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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局长踉跄退后几步，靠在墙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我太爷竟然......”他的声音哽咽了，“我一直以为他是......
花无间将血书和发簪重新放回盒子：“杜叔叔，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重要的是如何弥补。”
杜局长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说得对。花老师，我想为小翠立碑修坟，公开这段历史，还她清白。”
“她会感激的。”花无间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完成对她的承诺。”
当天傍晚，三人再次来到老宅，这次带足了香烛纸钱。花无间在东厢房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法坛，点燃三炷香，将发簪和血书放在正中。
“这样真的能超度她吗？”杜局长不安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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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间正在用朱砂在地上画符：“只要诚心诚意，她会感受到的。”谭雅帮忙摆放蜡烛，轻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待会帮我看着香烛，别让它们灭了。”花无间对她笑了笑，“有你在，我安心很多。”
谭雅脸一红，低头继续摆弄蜡烛，但嘴角忍不住上扬。
一切准备就绪，花无间换上租来的道袍，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多了几分出尘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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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花无间手持铜钱剑，站在法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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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向四方拜了拜，然后开始念诵超度经文。随着经文声响起，房间里的温度开始下降，蜡烛的火焰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小翠，”花无间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们找到了你的发簪和血书。杜局长承诺会为你立碑修坟，还你清白。现在，请你放下怨恨，安心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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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阴风吹过，香烛剧烈晃动。谭雅连忙用手护住烛火，紧张地看着房间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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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东厢房门口凝聚，正是小翠。但与昨晚的狰狞不同，此刻的她看起来平静了许多，血泪也不再流淌。“你们真的找到了。”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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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局长上前一步，深深鞠躬：“小翠姑娘，我代表杜家向你道歉。我会公开这段历史，为你修坟立碑，让你的冤屈得以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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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的身影微微颤抖，仿佛在哭泣，但没有声音。片刻后，她抬起头：“谢谢，还有，对不起那个孩子...”花无间举起铜钱剑：“小翠，时辰已到，我送你上路。”
他挥动铜钱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金光化作无数光点，环绕着小翠。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安详。
“再见了！”随着最后一声低语，小翠的身影完全消散在金光中。
房间里的温度恢复了正常，蜡烛的火焰也变回了温暖的黄色。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重担。
杜局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结束了吗？”
花无间收起铜钱剑：“结束了。小翠已经往生，不会再纠缠杜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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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杜局长一直沉默不语。直到车子停在汉中大学的大门前，他才开口：“花老师，谭同学，今天真是谢谢你们。”
花无间摇摇头：“杜叔叔客气了。”
“不，我是认真的。”杜局长神情严肃，“你不仅救了晓晓，还帮我们杜家解开了一段尘封的历史。作为汉中市主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长兼文化局局长，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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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有猜测杜局长官职应该不小，但听到杜局长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居然是位市长，花无间还是有些惊讶：“杜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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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还是叫我杜叔叔吧。”杜局长笑了笑，“以后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他递给花无间一张名片，“另外，杜晓今后的辅导就交给花老师了。”
花无间接过名片，微微点头：“杜叔叔放心，我会尽力帮助杜晓的。”
告别杜局长后，花无间和谭雅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
“没想到杜晓爸爸居然是副市长。”谭雅呼出一口白气，“你这下可攀上高枝了。”
花无间失笑：“我又不图这个，我只是在帮我的学生。”
谭雅撇了撇嘴，调侃道：“是是是，咱们花老师最清高了。一会我们上哪吃饭，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