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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压不住心底的好奇，探脑袋直到门重新合上。
沈欢言道：“我们可巧有个新生产的，想来倒是能一窝满月。算上你这几个……到时候你们就有20个兔子了。”
“这么多啊！乖乖，这一天得吃多少草料。”
这只能算是幸福的负担了。
沈欢言但笑不语。张叔同行的还带了几大包袱的菜叶子，都是暖房里摘下来多余的。
从前在兴盛也是紧俏的东西，那四头小野猪太能吃了，好像胃口从来都满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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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下随着成熟的越来越多，倒是有了富余。沈欢言叫红香整理放好了，还调侃了两句：“你这‘月子饭’我就替母兔子收下了。”
这么一提好像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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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听见是小姑娘开口这么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没再耽搁尽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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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人，沈欢言也好奇母兔子能不能接受，正准备去兔子窝，就听见了扇动翅膀的声音。这两日风雪小了，外头不似从前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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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打下雨以后，这孩子头一次听见鸟拍翅膀的声音。抬头仔细瞧了瞧，正好瞧见一只在雪景映衬下有些发灰的白鸽直直飞过来。
随即就落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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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鸽的脚上绑着竹筒，显然是传信过来的。能给这边传信的，就只有身处金陵那边的沈家族亲了。
沈欢言忙抓起白鸽，白鸽也不躲，取下竹筒拿出信件展开。
鸽子带不了太重的东西，所以纸张不大，里面也只有寥寥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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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金安，金陵虽大雪未退，然有回暖。冬衣以善为先，救人无数。勿念。侄子修敬上】翻过背面，还有几句。
【柯家遭劫，又发横财，许与柳有关。现深居简出，难查。】
这个柯家，真真是百足之虫啊。
深居简出很好理解，其实这样的大雪天，没有哪家还能灵活的东家跑西家串。
沈欢言在意的是那笔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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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究竟还有怎样的底牌，能叫柯家家主宁可委屈唯一的独生女儿，也要把这种一事无成还频频闯祸的废物留在后宅。说到底还是叫他太好过了。
“咕咕！”鸽子叫了两声。
沈欢言回神，忙将鸽子抱在怀里。这小家伙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身上一点肉都摸不出来，骨瘦如柴的。
也许那边放飞了许多鸽子，但只有这一只坚持到了这里。
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它。沈欢言回屋给它抓了一把谷子，看着它狼吞虎咽的饱餐一顿，然后将其关进鸽笼里好生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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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着回信，既然没有旁的大事，那等开春以后也无妨。相比之下，沈欢言还怪心疼这些“信使”的。
虚淮是瞧见鸽子了的，但没跟着敲欣赏内容。
瞧见兽世妥当的沈欢言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犹豫着才开口问。
“可是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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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秘密，沈欢言直接将纸条递了过去。“也没什么可操心的。”操心也无法子。
这样的冬日，沈修及父母能把生意做好就不错了。就算知道了柳淮的秘密，这消息一来一回的，估计也来不及了。
虚淮瞧见了背面的字，皱了皱眉。
“现下货物也积攒不少了，不如等开春我再下一趟金陵？”一回生二回熟，虚淮也算总结出了许多用得上的经验。
沈欢言却不急着回答，她其实有点想自己也去，可这边离不开他，贸然去金陵，事情多且杂，还需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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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只余下一句：“再说吧，还不知道开春后是什么光景。”许是上辈子过的太苦了，沈欢言很多时候记住的只是一些大事。比如干旱忽然暴雨，比如延绵不绝的暴风雪，或是手染无数鲜血丧失人性的队伍。
但更细节的部分就有些模糊了。这就好像人想不起来去年某月某一时间段发生的事，因为在当时并不重要，就不会刻以记。
可在当时不觉得重要，重生以后这些可都是要了命的。
孵蛋的屋子里，每日都有新鸡蛋入孵，每天也都有新的小鸡孵出来。
就像楚妈妈说的，头一次瞧见的时候会觉得新鲜，这日日都能瞧见后就不觉得什么了。
反而是新生的小家伙胆子小，瞧不见人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没用几天红香听得脑袋都快炸了，隔三差五的就拉人帮忙顶班，宁可在别处多干些粗活也不远一直在那打转。
也多亏照顾小鸡仔也不失什么辛苦活，大家也都乐的过去帮帮忙。
沈欢言扫雪回来瞧见她，便笑问：“这又出来几只啊，把你愁成这样。”
“足足有六只呢，还有找出来两个实蛋。从前都不觉得，这些母鸡咋这能生。看样子不出月末咱就有百来只鸡崽子了。”
“那还不好，过两三个月咱们就人人都吃得起鸡蛋和鸡肉了。”沈欢言笑道。
“也是这个理儿。”红香故作沧桑的叹了口气，又转眼睛四处打量一眼，“怎么没见雨儿？刚还说要帮我喂鸡呢。”
沈欢言也没瞧见，雨儿向来是乖觉不乱走的，鲜少有一打眼瞧不见人的时候。
正准备叫两声人，就听见了院子外“嗷”一嗓子，吓得院子里狼都炸毛了，争先恐后的往远门方向跑去。
听声像是孩子，沈欢言与红香对视了一眼，也快步往那边走。
没走两步就又听见了动静，这会是说话了。
“别打了！别打了！疼，我告诉娘去！你凭什么打我！”
等到了院门口才听见女声：“不许叫！你哪里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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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我还不让我叫！真真就像他们说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我这就回去让娘来找你！啊！”沈欢言听出了是雨儿的动静，看样子又打了几下，小孩就抓住机会远远的跑了。
人跑远了，嘴却没停，骂骂咧咧的还在表现着自己的厉害：“我要让娘打断你腿扒了你的皮！把你卖给叫花子当老婆！你天打雷劈！”
沈欢言开了门，就瞧见红着眼圈的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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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沈欢言后眼泪就没止住。“你兄弟？”沈欢言只问。
雨儿忙哽咽着道：“不是我叫他来的，是他自己偷跑来的。我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