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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黎三爷彻底火了,“温言止,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黎家愿意认你,你还这副态度,你想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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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大爷劝着:“言止,差不多行了,别惹你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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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简直被气笑了:“我说你们黎家可真够不要脸的,我三岁一个人活不下去时,毫不犹豫地把我扔出府。现在有求于我了想让我回来,还要摆出一副施舍我的态度,你们当谁稀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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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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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你!”温言止上前一步打断了黎三爷,“我告诉你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回黎家。我此次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们,少让你黎家的人去打扰江予,孩子的路子都不放过,你们黎家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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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大爷这才看明白,温言止不是在摆架子,他真的没有认祖归宗黎家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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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大爷这红脸也不唱了,怒哼道:“孩子的事情,与我们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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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无关?”温言止冷笑,“真当我看不出你们那点龌龊心思?我今天话已说到这儿了,若黎小幺再打扰江予或欺负江予,我让你们后悔!”温言止说罢便要走,转身时,又恍惚想起当年被扔出府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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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朱漆大门,那时候,他被一脚踹出来,黎三爷和他的新夫人就在门后站着,嫌弃地呸了他一口,然后绝情地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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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此事,再看这大门,便怎么瞧怎么觉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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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皱着眉看了片刻,突然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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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大爷和黎三爷还不知他是在做什么,身后大门突然轰然倒塌,几百斤重的门板重重砸下来,两人没反应过来,刚跑出两步,就被砸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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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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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砸着头和上半身,性命虽无碍,但腿应该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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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看着惨叫的两人,轻叹一声:“无量天尊,我这道行还是不够,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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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一边摇着头一边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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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看着他垂头丧气的回来,笑着拍了拍旁边的椅子:“怎么了?自己闯了祸,还怕受罚不成?”“不是!”温言止坐过来,“我害了他们,就算劈我几道雷也没关系,我是怕影响到我娘,我娘生前已经很苦了,可不能死后还受了我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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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看着他,极温柔地笑了笑:“他们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你去报复,也在情理之中。何况就算你真做得过了,也有我在,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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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有些乖巧地笑了笑:“可是我也不想让主人一直为我承担呀,我长大了,是想好好照顾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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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用眼神指了指桌上的茶杯:“你是我的仆从,照顾我是应该的,这与我担你担着你的事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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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一边倒水,一边无奈道:“主人,明明是关心人的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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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都是这么说话的,”江浸月伸出手,“你听了十几年,还没习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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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习惯,”温言止将茶递到她手里,“主人,其实我觉得还不够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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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又滑下来蹲在了她旁边:“我自己倒没什么,虽然儿时过了三年苦日子,但自从遇到主人,我便过得极好,也不在乎他们对我怎样了。可是一想到他们对我娘做的事,我就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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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常情。”江浸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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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若真将他们全部杀了,”温言止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我是不是就不能跟着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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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江浸月摇摇头,“我知你秉性,也知道前因后果,不会因此怪你。只是天道有天道的法则,你若背上太多杀孽,便无法得道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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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叹口气:“主人,我道行是不是还是太浅了,我怎么就不能像您一样,对仇恨漠然视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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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漠然视之?”江浸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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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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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漠然视之,”江浸月道,“我只是有能力,无须背上一身杀孽,也足够让他们受尽折磨苦痛。言止,报复一个人并非杀死他这一种办法,这天下贵人皆是我的信徒,他想要的东西皆在我手,所想想不到、所求求不得,这一生都将郁郁而终,我又何须亲手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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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江浸月又看着温言止,微微笑道:“而你想做之事,我也都会替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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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微微瞪大了双眼:“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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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言止,你也无须身负杀孽,你的仇人,我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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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心中五味杂陈的,跟她对视了片刻,自嘲地笑着垂下了眼:“主人,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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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憋着笑道:“我日后便如同那戏文里演的一般,狐假虎威地到处闯祸,有人来寻麻烦,我便报上主人的名号,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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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静静听着,听他说完,点点头道:“你不是一向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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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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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虽是去九苍山偷过一些法器,也去药师谷拔过一些草药,还去烧过老道士的胡子……但这也算不上多大的祸吧?人家一听主人您的名号,不仅我怪我,还让我多多去惹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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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又点点:“现在也是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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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温言止刚想说,又摇了摇头,“算了,对主人您来说,小祸大祸也没什么不同,反正您都能轻易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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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罗阳便来唤,说饭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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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立刻站了起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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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止也忙跟着站起来,三人一齐到了饭堂,罗阳先给江浸月布好了饭菜,后一边给温言止舀着一边说起今天京兆衙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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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个裴主簿出了衙门,就跟着长宁王他们一起回长宁王府了,”罗阳道,“我给小予送糕点的时候打听了一下,长宁王想让他和郡主和离,不知因为什么,最后还是没和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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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因为什么,裴砚修那阴险小人手里握着沈照雪的把柄呗,”温言止看向一直在吃的江浸月,“是不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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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嗯”了一声,“但他不会一直依赖长宁王府,他去找其他人,江家案的真相就会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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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江家的案子,”温言止一拍桌子,“明天我就去催催京兆衙门,一个月了,还没给个说法呢!”罗阳跟着点点头,又叹口气道:“听小予说,那赵小公子整日心不在焉的,真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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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停了一下筷子,轻声道:“赵将军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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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公子的父亲?”罗阳开心起来,“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