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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和尚听了,心中烦躁不已,大步向前,身形一转,双手紧紧抱住那棵大柳树,猛地发力,竟将这柳树连根拔起。这段佳话,自此流传千年。
小政来到开封,无需刻意打听,随着熙攘的人流,便来到了崇法寺前。一般的寺院多隐匿于深山老林之中,而这崇法寺却与众不同,它坐落于城市的中心地带。小政走近一看,只见山门巍峨耸立,正中间刻着金漆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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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赐崇法禅寺”,那字体龙飞凤舞,乃是当今皇上的御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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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政举步向前,走了约莫半里地,才来到天王殿前。他刚立定身子,早有小沙弥迎了上来。小沙弥双手合十,恭敬问道:“老菩萨,前来所为何事?”^^^
小政答道:“打扰常住,想在此挂上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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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弥应道:“且跟我来。” 便领着小政来到客堂。沙弥抬手在门上轻轻弹了三下,说道:“知客师傅慈悲,有老菩萨前来挂单。”%%
话音刚落,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一位中年僧人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小政一番,随后问道:“上师从何处而来?” 小政赶忙回答:“来自金陵。”$$
又问:“所为何事?” 答:“打扰常住,想挂单借住。” 再问:“衣钵常住何处?” 答:“初次出门在外。” 问:“常住哪座宝山?” 答:“小庙金陵无想禅寺。”))
问:“师父法号如何称呼?” 答:“上一下苇大和尚。” 又问:“上师您怎么称呼?” 小政答:“嘉胤。”!!
僧人接着说:“戒牒何在?” 小政急忙从怀中取出递过去。知客接过,细细查看后说:“送单。” 小政连忙说:“顶礼知客师父。” 知客点头回应:“依命问询上师,莫要见怪。走,我送您去云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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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来到云水堂门口,知客拿起小木锤,在小板上敲了三下。寮主听到响声,走了出来。双方简单寒暄后,知客向寮主简要介绍了小政,随后离去。寮主又向小政询问他曾经学过哪些经文典籍,详细交待了本寺的规矩、注意事项以及日课行程,然后安排小政暂且住下。知客将小政的姓名、籍贯、出家时间、师父何人、寺庙名称等资料写成单票,呈送给了住持。单票上写着:“奉方丈慈旨,挂单僧释嘉胤,金陵府人,曾拜释一苇为师,受过沙弥戒。二月四日至本寺。知客德云报。”海空禅师看完,说道:“噢,这事倒真有些不同寻常。你把此人的戒牒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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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从一叠资料中翻出小政的戒牒,递给海空。海空在灯下仔细端详了许久,没发现半点破绽,只好说:“待明日查明,如果确系一苇大师之徒光临敝寺,应予以善待;如若为假冒之徒,定要严厉惩戒,驱赶出寺。”第二日早课结束,到了方丈海空禅师接见挂单僧侣的时候。今天前来挂单的和尚并不多,共有十二名。寮元拿着单票,高声叫道:“明州天童寺来的慧青老菩萨出列,方丈请您喝茶。” 原来,崇法寺自海空大师主政以后,每日晨课结束后,都要举行一个特别仪式,由方丈海空大师亲自接见每一位前来崇法寺挂单的新僧人,并请各位喝一盅由本寺僧人采摘炒制的 “报恩茶”。这种茶入口十分苦涩,但一经咽下,喉咙深处便会立即涌出甜如蜂蜜的味道,寓意着从今天起,挂单僧人将与全寺上下一起同甘共苦。这盅茶无论如何都必须咽下,否则崇法寺不予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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寮主喊了几声,却不见慧青和尚出列。原来这慧青来自东海边的明州古刹天童寺,自幼在那里生活,从未出过远门。明州使用的是吴越语系,而开封说的是北方语系,两地讲话的发音方式截然不同,慧青根本听不懂寮主在喊什么。直到寮主端着茶走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下,他才勉强接过,倒入嘴中。哪知这茶水苦涩异常,慧青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这可闯下大祸了,方丈敬茶,竟被吐了出来,这般大不敬的事,自崇法寺成立以来还是首次发生。寮主见此,惊得呆若木鸡,在场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时间仿佛瞬间凝固。过了片刻,忽然戒院首座海明大师怒吼一声:“来人哪,将这莽撞之人拖出去杖责五十,赶出本寺!” 话音一落,只见四个戒律院弟子手持戒棒,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架起慧青就往外拖。慧青根本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四个壮实的僧人气势汹汹地拎着戒棒冲到面前,吓得浑身发抖,一泡尿顿时撒到了裤裆里,边哭边嚷着别人难以听懂的方言,身子不住地往人堆里缩。
小政见此情景,不知怎么的,忽然豪气勃发,挺身而出,对着戒律院四大弟子高喊一声:“各位且慢!难道堂堂崇法寺就是这般对待前来挂单的僧侣的吗?这岂不是让天下僧侣寒心?” 说着,将慧青拉到身后,和颜悦色地说:“老菩萨不用害怕,小僧决不会容他们欺负您。” 戒律院四大弟子正准备拿下慧青,却没想到突然杀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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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拦在了面前。四大弟子不知来者身份,不敢贸然动手,一起回头,紧盯着海明大师,等待下一步指令。海明见此情形,手指小政,怒声吼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小政双手合十,不卑不亢地说:“我佛慈悲,贫僧嘉胤,不知大和尚有何见教?”“嗯,嘉胤,国有国法,寺有寺规,你且速速退下,本座不会为难你。如若不然,崇法寺戒律院的法仗可不是吃素的。” 小政闻言,哈哈大笑道:“不错,国应有国法,寺应有寺规,但国法与寺规都应该合情合理,能让人心悦诚服。不然,即使你戒律院众僧功夫再厉害,又怎能让别人心服口服?再说,你的寺规只能约束崇法寺的僧众,而这位老菩萨目前尚未加入贵寺,你的寺规如何能管得了他?就算他已经加入了贵寺,凭什么吐掉一口茶就要杖责五十赶出寺门?这是哪门子法律?哪儿的寺规?”“小小年纪,口出狂言,我崇法禅寺的千年寺规,又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可以胡乱评说的?其余废话不必再讲,赶紧让开,不然别怪老衲不给你面子。”“呵呵,大和尚,你且不客气试试,我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之下,是不是真的就没了王法?”
海明闻言,怒火中烧,对着四大弟子叫道:“徒儿们,将这两个不知进退的东西给我拿下!老衲倒要看看这嘴尖皮厚的家伙是什么来路。” 他这一喊,四大弟子如饿狼般扑了过去。慧青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僧人,根本无需费力,一下就被按倒在地。小政虽练过几天功夫,如果一对一,或许还能勉强应付一下,可三四个武僧一拥而上,他哪里还是对手,转瞬之间就已鼻青脸肿,趴在地上。
就在他与武僧们拉拉扯扯地挣扎着起身时,身上的僧袍被撕得稀烂,一叠信从怀里掉落出来。小政赶忙弯腰去捡,一个武僧眼疾手快,抢先抓在手中。只见其中一封信皮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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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呈祟法禅寺上海下空大和尚亲启。落款是金陵释一苇呈。”^
武僧一看收信人的姓名,下意识地转身跑到方丈海空大师的跟前,将这叠信呈了上去。方丈见武僧从地上捡起东西就跑过来,心中有些疑惑。当接过信封,一见上面的文字,暗叫一声 “糟糕”,连忙对武僧喊道:“戒律院弟子们全给我住手!不就一杯茶的事情吗?何必搞得如此兴师动众?云游僧人第一次来此不懂规矩也是正常,这不能全怪来者,本寺的知客及寮主也应该负有一定责任。来人,快取本寺特制金创良药 —— 三七冰片散给二位老菩萨敷上。再找一领新袈裟给嘉胤和尚穿上。今天的事暂时就这样,知客德云、寮主德雨,你俩赶紧领人将这两位老菩萨带下去疗伤,并仔细检查一下你们二人有什么过失,在得到二位的原谅后,再领他们来方丈室,我们好好地谈。” 海空说完,率众离去,只留下知客德云和寮元德雨,以及他们手下的小沙弥们。德云命沙弥去监院处拿来三七冰片散,用水化开,给二人敷在伤处。慧青没怎么反抗就被按倒在地,所以身上并没什么伤痕,只是受了些惊吓。小政倒是不惧,但在三四个武僧的袭击下,虽没伤筋动骨,可脸上、身体上都受了一些皮外伤,尤其是脸上挨了一重拳,这会儿半个脸都肿成了肉馒头。德云、德雨亲自把他从地上搀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想要为小政擦拭伤口、舒展筋骨,都被小政一一拒绝。德云、德雨说:“老菩萨,前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均是误会,是我们没有跟二位介绍清楚。刚刚方丈下令,令我俩一定要跟二位解释清楚,并赔礼道歉,不然我们将受到戒律院的惩罚。二位请原谅我们的过失吧。” 慧青本就是个性格随和的人,被二人劝了一会儿也就算了。可小政生性倔强,任二人怎么苦劝,就是不吭一声。没办法,寮元给小政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禅房,让他住了进去。
这样一来,小政就变成了一个特殊而另类的僧人,既不属于崇法寺,也不需做功课,崇法寺的清规戒律与他无关。但吃住等一应事宜,均有寺里的小沙弥伺候。这样过了几日,等身体恢复了一点,一天早上,小政起床,走到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想到前几日无端被戒律院的老秃驴海明派人暴打一顿,心中不免愤恨,心想:此仇不报,枉为汉子!于是让伺候他的小沙弥带他去戒律院找海明报仇。小沙弥哪敢啊?赶紧跑去告知寮元师傅。师傅闻言,立即跑去方丈处禀报。
海空大师早就看过了一苇大师的来函,知道这嘉胤确实是大师的关门弟子。如果严格按辈份来排,自己还需喊他师叔,只不过海空与一苇情同莫逆,从来都是以兄弟相称。这次一苇特令关门弟子来到崇法寺,是想让海空好好照顾,并加强其武学修养。不想海空还没来得及与他相识,他就被师弟戒律院首座海明法师派人给打了。这事若被一苇知道,岂不造成误会?这几天海空大师正为这事烦恼,总不能因为他是一苇的弟子,就让堂堂的崇法寺方丈和戒律院首座向其赔礼道歉吧?这寮元跑来禀报小政到处找人带路要到戒律院寻仇,倒使海空灵机一动。一苇老兄的意思不就是让他的爱徒多学点功夫吗?本来这门派不同,且辈份不合,又怎能加以传授?不如将计就计,就让这嘉胤和尚去找海明的麻烦,让海明陪他练练,让他感觉只要稍稍努力便可报仇雪恨,以激起他的好胜之心,加倍练习,或许也能歪打正着练出一身好功夫来。如果这孩子资质太差,且无自尊自强之心,说明情况后,一苇也不能再怪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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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海空让人速去戒律院将海明喊了过来。海明来后,海空将嘉胤的身份、背景、来崇法寺的目的,跟海明详细作了介绍。海明听到这小和尚的身份及背景后,着实吓了一大跳。如果严格按辈份来谈,自己还要喊这小和尚为师叔,更糟糕的是自己前几天居然还让人把他打了一顿。现在又听说他正让人带着来找自己,本来不知道情况打了也就罢了,可现在,这可如何是好?海空对海明讲:“这事你不用过于担心,你尽管按我讲的办。只要他来找你,你只管跟他过招,但要注意分寸,皮外伤无妨,切不可伤其筋骨,也不能让他感觉你俩的武功差距太大,要让他感觉跟你的水平相差无几,他稍稍努力就能战胜你。这样他就能刻苦学习,也算不负一苇大师之托了。” 海明禅师心想:你说得倒轻巧,怎么不自己去试试呢?但方丈师兄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平时不轻易生气,若生起气来可不好收场。所以低着头小声地说:“方丈师兄,俺尽力而为。” 方丈点头道:“就这样,寻常的事情你自己尽可做主,若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随时跟我讲。”
海明出来,刚回到戒律院坐下,一杯茶还没喝上,就听到前面人声嘈杂。海明知道一定是这小和尚找上门来了。戒律院是寺院的执法机构,一般出家人唯恐避之不及,没人敢在这种地方寻衅滋事。即使有顽愚不化之徒偶尔在此吵闹,也只需派一两个弟子出去,就能起到恐吓的作用,哪里还需亲自出马。可这次来的人是小政,一个辈份很高,却啥都不懂的小和尚,掌门师兄又特意关照了这事,没办法,只好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