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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下山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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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难道以后就要做个酒鬼?”

他割了一片茅草,累倒在地,仰望着天空发呆。在他眼里,太阳如剑,流云如剑,草木山石也都是剑,可自己手中偏偏就没有一把剑。

无根无极,太一神剑术。

蓬莱的镇派绝技,简称‘无极剑法’,于二十四节气感悟而来,共有二十四剑,俗称剑二十四。它讲究以剑练炁,以炁运剑。其宗旨要领在于八个字:“剑法自然,二十四炁。”

当然此等神功一脉单传,历代都是只传下任掌门。

凌云阙弟子的修行,主要是在长老的陪同下去藏经阁挑选钟意的秘笈,并在得到掌门的许可后方能修行。这主要是因为掌门要考量弟子的修为,是不是有能力修行所选秘笈,以免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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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遏梦寐以求的盖世神功是‘剑二十四’,可如今似乎跟它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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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开荒,修缮房屋,种田养鸡,少有闲暇的时间练功。即便练功也是以菁莪院所学‘洗浩气’‘紫筋经’和‘真龙八打’为主。至于醉拳心法,他似乎害怕喝高了出丑,有损他高冷的逼格。

他有时候确实高冷,也比较沉闷,但更多的是莽莽撞撞,脑筋总比别人慢了半拍,有时候灵光了,脑筋急转之下,又显得不伦不类。比如他在喂鸡的时候,葛依让养兔子,当夜就捉了只兔子炖了送去,不虞气哭了葛依,方知葛依喜欢兔子,从不吃兔肉。

葛依喜欢茶花,送来七株让他种植,他因为浇水过多,导致根懒花萎,连一株也没有成活。

冯藦嫀让他挖水池养金鱼,他把从溪涧里捉的黑鱼放了进去,不出三日,金鱼的骨头也不剩了。

在某一次割草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只癞蛤蟆,由于埋怨掌门不给他进入凌云阙的机会,就偷偷把癞蛤蟆放进了掌门的酒坛里泡酒。掌门喝了几口不觉有异,再喝时才发现了死蛤蟆,顿时呕吐不止,吃不下饭喝不进酒,整日里浑浑噩噩。掌门误以为是冯藦嫀捣鬼,隐忍着没发作,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他又捉了一只蛤蟆,嘴角露出了邪笑。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直吓得他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刚爬起身子,那人已盈盈落在身前,生得娇巧灵秀,水木清华,正是小师妹葛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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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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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啥?”张遏随手把蛤蟆扔掉,由于心虚,眼睛里流露着几分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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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依道:“掌门有事让你下山。”

张遏松了口气,回笑道:“我正愁无聊呢。”他不问什么事,能下山就好,可以消遣一番,当下随葛依去了太一殿。

蓬莱最宏伟富丽的大殿,殿中只有两人,一个是冯藦嫀,一个是掌门燕吹南,这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容貌,一副仙风道骨之气,长身如玉,双目似电,既威风又儒雅。

“你随曹准仙去倦鸟镇伏魔。”燕吹南严肃地说道,“凡事听从曹准仙差遣。”

张遏心里不爽,但掌门如此交代,他只得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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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藦嫀道:“你不担心你的爱徒枉送了性命?”

燕吹南道:“我相信他的能力。”

此时的张遏才幡然醒悟,原来之前派出去的四人杳无音讯,燕吹南便派爱徒曹准仙带人下山另作追查。这也是对曹准仙的一次磨砺,而自己不过是随行的陪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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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郑、汪、粱可是本门精英弟子,尤其是覃飞剑,他有望跻身于冷勾魂、乔蹈生之流。”冯藦嫀打了个哈欠,从慵懒里挤出了声音,“守骨畏可是杀了狼氏三侠。”

燕吹南道:“他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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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派出的四人是以覃飞剑为首的‘四飞剑’,燕吹南以为不会失手,不曾想音讯全无。他本不想让曹准仙涉险,又认为把曹准仙放在温室里总会打磨掉他的英气,所以他狠心让曹准仙下山,只吩咐了一句话:“对手很强,你此番下山意在打探虚实,不要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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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曹准仙压着激动的笑容说:“打不过我会跑的。”

“好吧,不反驳你了。”冯藦嫀伸了个懒腰。她的地位与掌门相等,但权力远不如掌门。不过她很高傲,因为她很美,美出了一种让人为之臣服的气魄。“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别动了老娘的《点绛经》。”

“我不稀罕你的经书。”

这两人吵吵闹闹,弟子们早就习以为常,每次都是掌门妥协,不禁让人觉得冯藦嫀才是真正的大掌教。

当日里葛依收拾了行囊,准备好捉鬼器械,足有两大箩筐,让张遏用扁担挑着,一起赶往了接引庐。曹准仙早已同十名猎人等候多时,并且定下这次行动的代号为‘猎橘’,由乔蹈生作了出猎登记,一应人员、所带物品、时间地点以及打猎缘由都有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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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依不喜欢这个名字,直观上讲,还以为下山偷橘子呢,于是朗声说道:“虽然掌门让你做领头羊,但主事的人应该是我才行,所以这才行动的代号应该是‘犼’。”

犼,形如兔,两耳尖长,可斗龙虎,传闻一犼可斗三龙二蛟,极其凶猛。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根底是葛依喜欢兔子,这才以‘犼’为图腾,凡由她参加的狩猎行动,必须以‘犼’为代号,否则她是不去的。

有人小声嘀咕道:“又没有叫她去。”另一人低声道:“耐不过她是鸩人的关门弟子。”“这是捉鬼呀,瞎胡闹。”“我猜她是瞒着鸩人跑来凑热闹。”“小声点,她会打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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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准仙笑而不语,他打头阵领一众人径自下山。各个都是手持长剑,轻装疾行,只有张遏挑着沉重的扁担跟在后边,紧赶慢赶,才不至于落后。他心中十分恼恨,颇为憋屈,可是这帮人都是凌云阙弟子,而葛依又是冯藦嫀的爱徒,自己落落无名,不过是一个开荒奴仆,只能强忍了下来。

抵达野橘林已是未时,天气爽朗,万里无云,橘林深处一片昏暗,似阴天欲雨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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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依道:“要分头行动吗?”

曹准仙道:“林中的瘴气如烟似火,凶煞的很,还是一起行动,以防不测。”随之又正声说道:“跟紧了,如果走丢可有性命之忧。”众人齐应了一声,跟着他向树林深处走去。

这一路上大家都十分小心,而曹准仙感知过人,不受瘴气影响,并无迷路之险。

张遏暗暗惊羡道:“我喝了仙醪才精进了感知,不至于鬼遮眼,想不到这家伙的感知修为竟然如此犀利,难怪都说他是剑精转世,天生的猎人,天生的剑客,才干果然非比寻常。”

他正自嫉妒之余,忽然一人说道:“那边躺着具尸体。”一行人箭也似的疾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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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可能!”一名弟子吓得向后踬踣数步,面色仓皇地叫道,“覃师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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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正是四飞剑之首——覃飞剑。如今横死在地,其余三人也可能遭了毒手,一股偌大的恐惧在众人的心头泛起,只觉风声鹤唳起来。一人沉吟说道:“覃师兄修了‘八卦造化剑’……想不到他竟然被杀!”

张遏满腹疑团地问道:“很厉害吗?”

葛依道:“我就跟师父学了一招‘仙人指路’。”她又竖起三根手指,接着说道:“她给我评了三分,说六分以上再传我一招。”

张遏道:“你说的跟我问的,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葛依努嘴说道:“师父说我比较单纯,不适合八卦造化剑法,所以教我各门各派的‘仙人指路’。”两手一摊,“搞不懂这是什么路数——仙人流吗?”

张遏忍不住想笑,然而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葛依道:“蓬莱三剑:其一,剑二十四;其二,八卦造化剑:其三,冯魔脚法。啊呸,害我空欢喜一场。”

“你等会。”张遏瞠目说道,“第三个为什么是脚?”

葛依道:“我师父呀,她以脚练剑,你没少挨踢吧。”

张遏哭笑不得,想起冯藦嫀,认为她应该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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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弟子眼中,覃飞剑于江湖中颇有威名,却仍旧不敌守骨畏,这让他们不免忧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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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曹准仙身上,张遏也不例外,都在想曹准仙是什么境界?能比得上覃飞剑吗?

只有两个人没有疑问,一个是楚漠尘,一个是苏玄澹,一个沉默寡言,一个文质彬彬。他们十分了解曹准仙,因为掌门亲授剑二十四,无异于最早选定了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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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曹准仙天赋异禀,因为曹准仙这个人的英气与傲气,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会输。还因为曹准仙手里的剑,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无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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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无天之剑。

这并不是掌门燕吹南所赠,曹准仙上山学艺的时候自己带来的剑。人们问他这把剑的由来,他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姐姐送的。”他的姐姐到底有多少钱,在江湖上的地位又有多么高,没有人清楚,因为他不想再提及这个人,他想自己开辟出一片天地。

楚漠尘道:“由于八卦造化剑法是以太乙、六壬、奇门等术数为基础,玄妙精深,所以很少有人修行。”他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此时开口倒也令人意外。

苏玄澹道:“即便是聪明的我,也不敢把前程压在八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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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遏道:“你还真敢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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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玄澹道:“要说我走的路数,乃是天魂地魄的天地剑法。”这话分明是在吹牛,但言及此处,话里行间的自豪无法掩饰。

葛依鼓了鼓嘴,“又没问你。”

曹准仙道:“谁的灵视可以看破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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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纷纷摇头,垂头丧气,有的人入门比曹准仙要早,如今听曹准仙差遣,起初尚有怨尤,现下不得不惭愧、折服了。

曹准仙心想:“是妖怪的瘴气太强,还是本门弟子的修为太浅?”他左思右想,不免觉得是守骨畏的道行高深莫测,而猎人的灵视单凭苦修进速不大,十分依赖于悟性;兴许这守骨畏的优势正在于瘴气,故而让多数人受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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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遏在跃跃欲试,曹准仙视而不见,葛依踮起脚尖,盈盈笑道:“我能。看得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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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准仙温文而笑,却不分配她任务,想来是害怕她贪玩遇难,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所以才不指派她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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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遏可不乐意了:“好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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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准仙反唇相讥道:“闯祸精,你只负责挑行李就是,免得被你坏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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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遏怒目相向,不吭一声。

他们一同在附近搜寻,又发现了三具尸体,四飞剑果然都已罹难。曹准仙让人将尸体火化,以防受瘴气影响发生尸变,这才继续赶路。

一路上他们都很小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一丝异样的动静。林中的鸟兽死的死,逃的逃,幸存下来的生物也大都瘦弱的可怜,大鸟秃了羽毛,山猪饿成了皮包骨,一见人就瞪眼发狠,像要吃人的模样。地上随处可见动物的残骸,以及凋败的枯枝烂叶,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腐烂,而且还在延续,死亡向更远的地方一点点地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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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两个时辰,才进了倦鸟镇,都已筋疲力尽,全然没有刚下山时的意气风发。

倦鸟镇富饶安宁,车水马龙,现在凭添了一股凋败,街道上鲜有人影,恰如荒城废镇一般。张遏见到这般沧桑,心里隐隐不快,挑着扁担,边走边叹息。

行够多时,已到了笪氏酒栈的门前。镇里最大的酒馆,自从笪明喆被守骨畏杀死之后,酒栈无人问津,甚至连邻居也举家迁移了。空荡的邻舍在短短数日里就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

笪明喆是个鳏寡老人,并无子嗣,他收养的孙女笪玖儿还留在店里,尽管三天两头不来一个客人,她仍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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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准仙打算以此为营,稳扎稳打。葛依道:“笪明喆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吗?”曹准仙对此并不知情。

笪玖儿道:“在我眼里,爷爷就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

苏玄澹道:“他是个老猎人,尤其擅长‘大悲掌’。五十年前归隐,开了这家酒栈,是有名的大善人。可惜在练功的时候不甚负伤,调养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未见起色,不然未必会死于守骨畏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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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依道:“这妖怪太嚣张了,居然堂而皇之的以乡镇为巢穴,最起码是没有将蓬莱放在眼里。”众人俱皆以为如此,不免心下着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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